夕陽搖搖欲墜，教室裡透著溫暖的橘紅色，一縷光穿過盛頌暖的發梢，落在地麵。

大多數學生都去吃飯了，值日的學生一般會在清掃之後再去吃飯。

黑板上盛頌暖寫了今天的課表，他擦乾淨黑板看了眼正在掃地的封酴。

封酴彎著腰，校服空蕩蕩垂在他身前，脊背形狀在絲滑的校服下隱隱顯出幾分，看起來快瘦出肋骨條了。

“好瘦。”盛頌暖看到總忍不住驚歎。

“封酴同學，你先掃著，我去洗拖把啦。”盛頌暖彎起眉眼跟他招呼一聲，就放下黑板擦去教室後麵拿了把拖把。

封酴頭都沒抬，當沒聽到，隻是掃地的動作遲滯一瞬，並不明顯。

盛頌暖洗完拖把先從封酴掃過的那邊細致又認真的拖起來，他們一個掃一個拖，兩個人都彎著腰，步調慢慢一致。

少年的身影剛從前排掃過，另一個少年就拿著拖把踏了過來，在光影裡穿梭交替，他們沒有說話，但還算默契。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把教室走廊都打掃了一遍。

垃圾桶也滿了。

“封酴同學，我們一起吧，不然我拿不住。”盛頌暖拉著垃圾桶一邊的塑料把手，示意封酴拉另一邊。

封酴沉默不語，隻是定眸看盛頌暖一眼，確認對方的目光是看著自己，話也是對他說的，才走到另一側拿起了拉環。

盛頌暖這時候才看清了他的臉，他的發色很黑，碎長發壓著眉眼，顯得逼仄陰沉。臉也是瘦削的，膚色是冷白的，整個人沒有太多的活氣和朝氣。

“你個子挺高的。”兩個人一起抬著垃圾桶，他們需要到教學樓的另一邊，封酴比他高半個頭，背打很直，垃圾桶的重量都在封酴那邊了。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又白，大概也是太瘦了，吃力的時候骨節分明，校服袖子短了一截兒露出他凸著腕骨的手。

“你可以稍稍拿鬆一點，你那邊吃力多。”

封酴沒理。

盛頌暖便沒再勸，又試著說了幾句其他的，封酴都沒有回應，盛頌暖便也不開口了。他們倒完垃圾，學生們基本也回來了，兩人還沒吃飯。

盛頌暖想喊他一起，扭頭封酴就不知道去了哪。

盛頌暖一怔，剛想自己去食堂，又想起來他今天還要辦件事。

腳步隨即轉了個方向。

晚自習一結束，學生們有的嘩啦啦往寢室衝，有的還留在原位做題，有的嘻嘻哈哈地吵鬨起來。

封酴邁著不緊不慢地步子在校園裡行走，他走在道路邊緣，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

他們都穿著一樣的衣服，燈光明暗之間他藏匿於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他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星光不顯，又無聊地低下頭。

等他到寢室的時候都快熄燈了，室友們看見他都當沒看見。

今天怎麼沒人吵他。

封酴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那室友又想出什麼新的法子招惹他。

沒想出個結果，封酴就看到洗臉池那站著一個人。他對這個人有點印象，今天和他一起值日的同學。他看到那個人又對他笑了笑，他心裡莫名，這個人好像很愛笑。

“封酴同學你回來啦，你快洗吧，快熄燈了，等會兒看不見了。”

盛頌暖拿著毛巾擦了擦臉，跟他打了個招呼。

封酴一時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也不在意，他拿了放在地上的牙缸，走到洗臉池那。

洗臉池不大，側麵是玻璃窗，洗臉池那沒有燈，熄燈之後便暗下來。

“盛頌暖，你彆理他，人家傲著呢，誰跟他講話都不理。”說話那人撇了眼洗臉池，說話聲音不大不小。

“你怎麼突然換過來？我以為不會有人想來這個寢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