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帝國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完全由omega建立的政權,過程中的艱辛血淚可見一斑。
澤蘭帝國成立之初,經常有alpha挑起暴動,他們殘忍、凶惡、為達目的不計代價,而來自政府的鎮壓也一次比一次更加冷硬、徹底。
在暴動頻繁發生的那些日子,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此後的近百年裡,隨著omega政權的不斷完善,國家趨於穩定,留在此地的alpha也終於認清了現實,其中的大多數人選擇了歸順、依附。
而小部分極端alpha則謀劃著更大的一次行動。
那是聞人衿玉唯一一次親身經曆過的暴動,在她七歲那年,近百個持械的alpha闖進了聞人莊園,燒殺搶掠,儘情作惡,他們的主要目標是聞人家的財庫,但如果能順手殺了聞人公爵的兩個孩子,那再好不過。
那群alpha選的時機很巧妙,聞人公爵並不在家,生物爹也不見蹤影,傭人們權限不夠,無法及時向軍隊求助。更何況,就算求助,軍隊估計也趕不過來,更多的alpha闖進了皇宮,所有人必須先保護女皇陛下的安全。
樓梯間、地毯上,浸透了溫熱粘稠的鮮血,所有敢於衝上來阻攔的傭人都死狀淒慘,幸存的傭人們則躲在各類狹窄的縫隙裡,戰戰兢兢,不敢出聲。
聞人衿玉被曲女士帶去了地下室,藏在一座掛鐘後麵,一個小型門洞一樣的空間,這裡足夠隱蔽安全,隻要她不動不出聲,就不會被人發現。
但她忽然聽到了求救的聲音,她辨認出那個聲音,那是一個棕色頭發,很擅長烤麵包的小個子廚師,廚師倒在地下室的入口,眼睛望著她的方向,不停地說:“衿玉小姐,救救我……”
聞人衿玉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伸手碰到了階梯扶手。
廚師的臉上露出笑容,繼續懇求:“衿玉小姐,救救我……”
聞人衿玉忽然察覺到了不對,事實上,在真實的記憶裡,她沒有看清廚師的臉,也沒有聽清廚師的呼救,因為哥哥和她一起躲在地下室,在那個時候,哥哥抱住了她,擋住了她的視線,捂住了她的耳朵。
聞人衿玉忽然驚醒,耳邊聲音嘈雜,激昂澎湃的樂聲,還有觀眾席裡驟然爆發出的掌聲。
演出結束了。
剛剛隻是她坐在音樂廳裡做的一場夢。
聞人衿玉眼前又浮現了廚師那張親切和善的臉,她忍不住想,當時我真的沒有聽清嗎?
身後椅背一動,身邊的人也發出一種類似睡夢初醒的聲音,聞人衿玉精神一振,飛快收斂心神,她幾乎要忘記了,此時此刻,她身邊就坐著一個alpha。
霍諶伸手揉了揉眼睛,動作幅度很大,似乎生怕其他人察覺不了他剛剛睡醒。
“嗯……演出已經結束了?衿玉小姐,真是抱歉,我睡著了。”霍諶說道。
略有些昏暗的光線下,霍諶的眼神湛然有神。
聞人衿玉問:“為什麼道歉?你認為在音樂會上睡著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
霍諶有片刻語塞,說道:“並沒有。”
如果說剛才還隻是懷疑,那麼聞人衿玉現在可以肯定,自己剛才睡著的事被霍諶發現了,而他試圖用一些奇怪的行為來替她掩蓋這一點。
無論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這種做法還算是紳士,聞人衿玉看他一眼,忽然問:“你的易感期過去了嗎?”
昨晚過去之後,脫離了那樣一個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氛圍,兩人都沒有再提過當時的情景。
聞人衿玉習慣了定時服藥,在藥物作用下,無論是自身的信期,還是alpha的易感期,所產生的激素變化,對她的身體影響都很小。
但對於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特殊時期所持續的時間也不同,但從沒聽說過有哪個alpha的易感期,是隻有一天就能結束。
雖說昨晚完成了“臨時標記”,能夠抑製一些生理反應,但也並不能完全抑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