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僵硬的五官因為生機的注入恢複了靈動，嗓音柔美如月光：“若非出了意外，我應該更上一層的。”

“好了，廢話不多說，你們想怎麼死？”

唐煌隻覺脖子一涼，下意識退了兩步。

“哈哈哈——”

溫柔放聲大笑，抖了抖握劍的手：“唉——看我嘴快，天天把毒掛在嘴邊，忘了我的劍不殺人。”

唐煌不禁舒了一口氣，眾人也放下了壓在心口的石頭。

還好還好，這位劍仙玩毒玩蠱，劍卻殺不了人。

“不過——”

眾人倒吸一口氣，目光重新彙聚到她身上。

溫柔眉眼舒展，眸光清亮如水：“我的劍，重修心，無殺伐，卻窺人心，破孽障，是以誅心！”

似在呼應主人的話，不染塵劍身輕顫。

“唐老太爺，我是晚輩，你是老輩，比劍過招，本該老輩相讓，晚輩先出手，既如此，晚輩我便不客氣，先出一劍了。”

唐老太爺還因為剛才溫柔的話，一顆心忽上忽下，人老了沒緩過來，當聽到奇奇怪怪的“老輩”一詞，當即氣得吹胡子瞪眼。

等聽完她強詞奪理，身上那股沉穩的長輩風範已經蕩然無存，直接出手。

“無知小輩！”

溫柔手腕翻轉，揮出一劍，朗聲道：“好！晚輩我懶得取名，這招劍就應你所言，叫‘可恥老輩’吧！”

劍意如風拂麵，平和溫順，卻令暗器調轉了方向，連同唐老太爺一起震飛。

“至於第二劍，便叫‘梅開二度’吧！”

不染塵劍顫動，似乎是不喜歡這劍招的名字。

溫柔屈指彈了一下劍身，輕笑道：“逗老頭玩的話，你也信？”

隨後眸光一抬，看向逼近三步的唐老太爺和他甩出的閻王帖，舉起劍卻沒有出劍，而是輕步曼舞。

劍舞起勢如臨水照花，嫻靜柔美，奪命的閻王帖被無形地力量輕輕推出，連她鬢邊揚起的青絲都沒有碰到。

忽然，劍勢一變，如巨浪滔天，山河浩蕩，劍鳴氣動，一舞激起所有劍器爭鳴。

溫柔臉上帶著暢快的笑意，手中不知何時拎了一個細口玉酒壺，仰頭喝了一口，翻身向前，舉劍又舞。

或婉轉，或奔放，劍隨心動，瀟灑快意，不拘一格。

唐老太爺使出了所有的暗器，可惜都被一一化去，輕描淡寫，像彈琴的人隨手撥動了一下。

唐門得意之作萬樹飛花在無邊無際地劍意下渺小如滄海一粟，七零八落地落了一地。

唐老太爺駭然：“這是什麼劍法？”

溫柔臉頰粉白，眼尾如同暈開了胭脂般嬌豔欲｜滴，但眸光清澈，無半分醉意。

“第一套劍舞，我無可奉告。”

“第二套劍法，告訴你也無妨，劍名‘青蓮劍歌’，乃一位特殊的前輩所交。”

“那位前輩看上了我釀的酒，所以強買強賣，逼著我學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他得了我所有的酒，就一腳把我踹出門，讓我繼續回去讀書。”

說到這，她歪了歪頭，頭上的銀飾相撞，發出細碎的清響，鬢邊碎發俏皮地揚起，劃過臉頰。

拍了一下腦袋，喃喃自語。

“啊——對不起，先生，我又忘了揮劍時候念詩了。”

很顯然，表麵看著清醒，人卻已經分不清前世今生，還惦記著被先生打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