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抿了抿嘴，無雙才聲音晦澀地回答：“應該沒有，你一直裝暈船，眼睛沒完全睜開過，他們……”

頓了頓，才艱難地繼續道：“他們沒有發現你的眼睛看不清。”

“阿柔。”

他握著她的手收緊，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哽咽：“除了眼睛，你的味覺是不是也出問題了？”

水壺中的水，他偷偷放了兩塊糖，若是平時，阿柔沾一點便察覺出來，不可能喝這麼多。

溫柔蒼白著臉對他笑了笑，手指撓了一下他的手心，力氣微弱，如羽毛拂過般輕。

“我可是小毒聖啊！暫時五感消退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聲音逐漸變成低喃，人再次昏睡了過去。

無雙的心沉了又沉，幾次忍不住想告訴其他人她的病情嚴重，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他相信阿柔說的話。

到了蓬萊島，她的病就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

有溫柔出手，捕捉金線和銀衣又快又多，保證每一條都是活的。

最後的鐵琉璃也無需去找，在溫柔吹響蟲笛後就主動送上門。

龐大的身軀在霧中來回穿梭，溫柔的笛聲隻能暫時控製它。

眾人沒打算完全由溫柔出手，而是在鐵琉璃被控製後一擁而上，殺了這畜生。

可任他們如何施展，兵器對鐵琉璃的鱗片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溫柔突然高聲喊道：“都讓開！”

不染塵劍光大盛，竟帶著她往鐵琉璃的口中送，嚇得眾人連忙出手阻攔。

哪怕生病，半步神遊也不是幾人的境界可以比擬，他們當然沒能追上。

眼看人就要被吞下肚，溫柔朝它嘴裡扔了一物，一條同等粗的蛇尾倏地出現，拍中鐵琉璃的頭，深深陷入地裡。

揚起的滿天灰塵許久才散開，地上的鐵琉璃一動不動。

雷無桀拿著心劍戳了一下蛇頭，忽然頭頂投下大片陰影，嚇得他連連後退。

仔細一看，原來是變大的靈蛇。

靈蛇慢慢地低下頭，無雙快步上前接住溫柔，背對著其他人，用下巴蹭了蹭溫柔的發頂。

自發病後，她不再戴任何頭飾，用一根發帶隨意地攏於腦後。

所以，抱著她的時候，他喜歡上蹭她柔軟的發頂。

唐蓮想過來，被司空千落死拖硬拽地拉走，而雷無桀早被鐵琉璃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顧不上這邊。

蕭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跟在拉拉拽拽的司空千落二人身後，沐春風最識趣，先一步離開，去安排人殺蛇取膽。

無雙見人都走了，才擔憂詢問：“還好嗎？想不想吃點心，或者喝水？”

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溫柔將遞到嘴邊的點心都吃了，喝了幾口水，靠在無雙身上休息。

“無雙，我還沒和你說過，我師承何處吧？”

“難道不是溫家嗎？”

溫柔嘴角上揚，聲音柔如春風，暖如朝陽。

“不是呀！是五仙教，一個美麗又神秘的地方，我前世的故土。”

“我師父是世上最好的教主，她和師公特彆恩愛，哪怕師公沒有曾經的記憶。”

無雙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

“是嗎？”溫柔微微一笑。

“無雙，剛才，我似乎看到師父師公了。”

她的呼吸變得很輕：“他們都恢複了原來的容貌，一身喜服，說等我回去，就舉行婚禮。”

“喜服真好看啊——突然想看你穿喜服的模樣了。”

“無雙，等見到父親，你就向他求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