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神遊，為情為義，舍一而得一。”齊天塵拂塵輕輕一甩，搭在臂彎上：“天意難測，但何嘗不是一個好選擇呢？”

不染塵一聲爭鳴，插在了門前，代替謝宣的萬卷書鎮壓了殺氣。

“你們去吧，現在洛青陽守在宮門前問劍，明日赤王、白王都會去，你們也不能遲到，這裡有我守著就好。”

葉若依有些遲疑：“可是你身體不便，在這裡守一夜如何使得？”

“無礙，有呱太它們陪著我，還是能偶爾休息一會兒的，你把雷無桀他們叫出來，一起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齊天塵也道：“溫姑娘說的對，你們都回去吧，還有我在呢，不用擔心。”

“那……”葉若依叮囑道：“你要小心，注意身體。”

揮手打開樓門，再抬手一吸，將雷無桀和李凡鬆拉出來，溫柔盤腿坐在軟墊上，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

“知道啦，快回去吧！”

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溫柔、齊天塵以及飛軒和紫瞳。

飛軒和紫瞳兩人還小，時間久了便裹著鬥篷，依偎著睡過去了。

溫柔目光出神地看著樓門，突然開口道：“國師，能和我聊聊，我的哥哥，莫衣嗎？”

聲音很輕，卻吐字清晰，不難聽清。

齊天塵長長歎了一口氣，也和她一起盤腿坐下，看著樓門，思緒飄向了從前。

“唉……一轉眼，過了這麼多年，時間久了，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可是，你記得他。”溫柔堅定道。

“對啊，我一直都記得他，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記得他一心想複活他的妹妹，那樣天資卓絕的人，怎麼會不記得呢？”

齊天塵眼中流露出懷念，抬手比劃了一下：“當時，他才六歲，這麼高，孤零零地跪在路邊，賣身葬妹。”

“我回頭看了他好幾眼，最終忍不住開口求師父，師父見他資質不錯收為徒弟……沒想到時隔多年再見，他竟執念生魔入了鬼仙。”

“更讓我想不到的，”齊天塵笑著看向她：“是你。”

“我？”溫柔笑著反問道：“這有什麼想不到的？道家不是講因果嗎？有因便有果，有果便有因，因果輪回，環環相扣。”

眼中笑意更深，流光溢彩：“哥哥有恩於父親，我投胎便成了他的女兒。”

“那無雙城城主呢？”齊天塵眼中似有深意，像極了跟晚輩開玩笑的長輩。

溫柔眉頭一挑，麵無羞澀，坦蕩地回答：“自然也是種因得果了。”

“哦，因在哪？”天機混沌，齊天塵隻能掐算出一個模糊不清的結果，還真被勾起來了好奇心。

溫柔單手撐著下巴，落在樓上的目光有些迷茫：“應該是在這樓中。”

蒙著一層霧的記憶，此時竟隱隱約約能看到輪廓。

某個人，某些事，像隔霧看花，牽動著她的心神，又像有什麼深埋在心裡的東西鑽出發了芽。

“溫姑娘！”

齊天塵心中一驚，拂塵一掃，托住了突然暈過去的人。

少女麵容祥和，仿佛睡著了般，可停止脈象和呼吸都表明事又古怪。

不染塵輕顫了一下，很快又歸於平靜，樓內殺氣不曾泄露半分。

驚醒的飛軒二人揉了揉眼睛，雙眼迷離：“發生了什麼事？”

等看清溫柔暈過去了，也嚇了一跳：“溫姐姐，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