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就像憑空出現一樣,鎮西侯府放出消息卻沒解釋,更沒有其他動作。”
洛軒轉動玉笛,望著台下各占一邊的百裡東君和葉鼎之,語氣隨意:“不過聽風華說,師父曾於一個月前去了趟乾東城。”
柳月挑眉:“那師父說了什麼?”
“三個字——不可說。”
洛軒唰的一聲打開折扇輕搖,倏地眼眸一亮,看向千金台門外:“她來了。”
料峭春風吹開三樓窗戶,世外仙姝從天邊而來。
一襲紅裝,雙股佩劍,環佩聲聲,金鈴陣響,一步一蓮花,一劍一爭鳴。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破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錚——
琴弦驟斷,劍氣如虹蕩開,震得眾人如夢初醒。
百裡琬琰回身收劍,裙擺舒展美若天邊雲霞:“如何,這劍舞可過得了初考?”
隔著鬥笠薄紗,柳月臉上驚豔未散,放下茶盞聲音愉悅:“甚美,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百裡琬琰通過初考。”
得了答案,百裡琬琰無視周圍投來的目光,腳步輕盈地來到百裡東君麵前。
“有美酒,怎麼能沒有舞?我這劍舞,這舞可配你的佳釀?”
“配!甚配!”
百裡東君豎起拇指連連讚歎,隨後想起什麼朝對麵的葉鼎之揮手:“葉鼎之,她就是我的妹妹百裡琬琰,剛才的劍舞厲害吧?”
葉鼎之正失神盯著人看呢!沒聽清百裡東君說什麼,倒是見美人突然回眸,不禁雙頰變紅,臉上露出了靦腆的傻笑。
“好……好巧啊!你也來初考!”
見百裡琬琰一臉疑惑,尷尬地摸摸鼻子:“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葉鼎之,前兩天遇到麻煩,還是姑娘幫忙脫身。”
百裡琬琰嫣然一笑,原本十二分的姿色更添了三分,眉眼間遊離紅塵之外的疏離消失,如初春冰雪消融又似夏夜曇花盛開。
“原來是你啊……是挺巧的,又見麵了。”
那天隔著麵具,光憑感覺就知道必是一位美人,但今日一見,才知道他狹隘了。
哪怕踏遍山河見過不少各種各樣的絕色,也不及眼前人半分。
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葉鼎之心臟驟停,想繼續說點什麼,但百裡琬琰目光一轉,指著烤架上的牛肉善意提醒道:“葉公子,你的烤肉似乎快烤焦了。”
“啊?糟了!”
手忙腳亂間葉鼎之被燙到,不過初考算是保住了。
低頭吹了吹燙起的水泡,一抹雪白突然闖入視角,溫涼的觸感落在掌心,葉鼎之臉上褪去的紅色再次蔓延。
“燙傷好的慢,我這有藥,不消半刻鐘便恢複如初。”百裡琬琰淡淡解釋道。
軟如柔荑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掌心,癢意順著掌心爬上心尖,手不聽話的顫抖,心臟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葉鼎之下意識握緊玉瓶,感受著上麵殘留的體溫,臉和脖子越發紅了,不知是疼的,還是緊張的,額頭溢出細密的汗珠。
以為傷口太疼,百裡琬琰善解人意地提醒:“直接抹在傷口上便可,效果很好,半刻鐘就消腫。”
看了半天品出點什麼的百裡東君有些吃味地擠開葉鼎之:“妹妹不用擔心他,不過是小小燙傷,藥都給了,擦不擦是他的事,你剛才舞劍累了吧?快坐著歇歇!”
“謝謝……哥哥,哥哥也歇歇,這酒釀好需要些時間。”百裡琬琰想快點跳過這個話題,少開口,避免再喊一次“哥哥”。
雖然不是一個世界,但總歸是差幾個輩分的長輩。
初考順利通過,百裡東君和葉鼎之一前一後交的答卷。
葉鼎之不好私自收下姑娘家的東西,等水泡消退便想將玉瓶歸還。
帶上麵具百裡琬琰又恢複了古靈精怪的模樣,像極了曬太陽的紅狐,眯著眼睛趴在二樓窗戶亮出蓬鬆的絨毛。
說不出的可愛又迷人。
“明德帝……魔教東征……易文君……葉鼎之……”
無意識的低喃聲漸漸變小,最終幾不可聞,百裡琬琰動了動脖子,臉換了個朝向,埋在兩臂間繼續假寐。
好巧不巧,最後三個字鑽入了葉鼎之耳中,擾亂了心湖。
百裡東君連忙擋住葉鼎之的視線,上前輕拍把人叫醒,百裡琬琰睡眼惺忪地抬頭:“啊?考試結束了?”
翹起的頭發頗為調皮地隨風擺動,落入葉鼎之,惹得他不禁握拳掩唇憋笑。
百裡東君突然回頭,見葉鼎之轉過身去,才鬆了口氣,惱怒地揉了揉百裡琬琰的頭,然後再壓平頭發。
“還有二考、三考,我們現在就回學堂準備!”
百裡琬琰目露疑惑:稀奇,您老竟然會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