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時，遊烈前腳去接水，段之懸後腳就回來了，隻是剛好走到門邊，碰到程幺正在接電話，他沉下心來聽了下來。

確實如邱家大哥所說，段之懸的公司機密就在他那台電腦上，而他走的時候不巧並沒有鎖上電腦，如果程幺去看，是很容易找到的。

段之懸一邊守在門邊，一邊準備抓程幺現行，隻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還有點出人意料。

而遊烈這個孤寡了十九年，平時裡一副囂張模樣，實際上在情場上卻是個純情小狗。段之懸這些年沒少給自家表弟介紹對象，但都被對方義正詞嚴婉拒掉了，直到遇見程幺，那簡直是眼睛都直了。

後來段之懸想想，其實也對，畢竟連裴顏都動真心了，更何況他表弟。

遊烈知道自家表哥喜歡的人是裴顏，對程幺應該是很厭惡的，於是自從那次辦公室的一見鐘情後，遊烈經常在表哥麵前誇程幺那裡那裡好看，簡直要誇上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勸說有效還是怎麼的，表哥真的沒對程幺下手了。但他還是拿不準表哥的想法，這會兒不知道怎麼的，膽子忽然上頭了，這些天反複在心裡藏著的話終於說出口了，當然隻是一半，另一半要給另一個人說的。

遊烈刻意拉高語調，暗示性給自己鼓氣：“哥，我是真心喜歡他，你趕快想辦法把裴顏搞定吧，邱秋你交給我行不？”

段之懸抽煙的手一滯，煙霧纏繞在手指間，又緩緩上升在視線裡，與柔和的陽光揉捏在一起，交織著錯亂的光暈，他低低地笑了兩聲，“表弟啊，表哥還是希望你離他遠一點。”

遊烈以為眼前的男人仍對他喜歡的人存有惡意，護犢子似的道：“表哥，你彆動他，不然我真會跟你拚命的。”

“是嗎。”男人嗓音低沉沙啞，興許是剛抽過煙的原因。

段之懸熄滅手裡的煙，煙頭的灰被風吹散，他話語不明，讓人無法琢磨，“再說吧。”

“表哥我……”

遊烈剛吐出幾個字，上完廁所的程幺就回來了。

程幺回去的時候段之懸已經回到車裡了，而他也重新坐回原來的位子，隻是這會兒，他總覺得車內有股濃濃的火藥味。

於是程幺挨著幾個方向嗅了嗅，是段之懸身上的煙味。

程幺不喜歡這個味道，下意識擰緊好看的眉頭，捏著鼻子瞅著段之懸道：“能不能彆抽煙，抽煙傷肺，最主要的是還傷害身邊人，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彆人著想啊。”

甜糯的聲音從漂亮少年嘴裡吐出，真是極其溫柔的訓教，一股子誰不聽誰就是混蛋的意味。

貓兒似的音調撓在段之懸心窩上，他笑了笑，卻被程幺誤認為“我就這樣，你管不著”的傲慢。

於是程幺生氣了，轉過頭再也不看段之懸了。

021看見自家宿主生氣了，立即化身貼心小棉襖：“宿主，彆理這個臭男人，你看看周圍的其他帥哥，人格魅力值都OK，隨便挑一個。”

“那我把裴顏搶走了好不好。”程幺帶著一絲絲期待。

021：“搶！直接搶！任務什麼的算什麼，宿主你爽了就行，”

一說起任務，程幺滿帶期待的小眼神又變得灰暗暗的。

不行，作為一個優秀員工，任務率絕對不能因為這種主角攻而打破。

021看著重新振奮起來的宿主幾乎落了淚，就差說一句“來吧，資本家就喜歡你這樣的員工，成為打工人吧”。

“不過……”021似乎想起什麼來了，“我記得段之懸的設定，也是厭惡抽煙的啊。”

程幺：“為什麼？”

021：“因為段之懸的媽媽就是很喜歡抽煙，段之懸討厭他的媽媽，自然也討厭抽煙習慣。”

“那之前那些穿書的人呢？”程幺問。他突然想知道，在他這種穿書者的主觀影響下，設定裡的NPC會不會不按照固定人設走。雖然他之前穿的那些書，除了他自己外並沒有出現任何角色崩塌的現象，可這次被係統這麼一說，又突然有些好奇了。

021沒有給出明確解釋，隻說：“這本書之前的穿書員工，在第一次接觸段之懸後就被砍死了。”

“也不對，他們有些甚至連段之懸的麵都沒見到，是被段之懸派人暗鯊掉的。”021接著說，“所以宿主，你的表現是真的很棒的啊。我都快懷疑你生前是不是影帝來的。”

穿書局所有員工在被總管部接納時，都會被刪除生前的個人信息記憶，隻保留學識、生理等。而在開始為期五年的穿書打工時，他們都會在記憶清除前先進行一次許願，直到五年後歸還記憶，並由主神實現他們的願望。

021是分配給程幺的係統，很巧的是021是和程幺一起來到主神空間的新係統。

程幺不知道自己許了什麼願望，不過按照大部分人來講，多半是複活之類的。

“那行吧。”程幺回複係統。

而就在程幺走神跟係統說心裡話時，一旁的段之懸低聲說了句，“又沒說不戒。”

但這話被壓得很低，除了窗外流動的風，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