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
看來魅魔是指望不到了,許恩主動起身,查探著四周,想要找到來者的身影,他輕聲呼喚:
“是你嗎?小觀闕?”
將自己身形隱匿與濃霧之中的男人渾身一顫,這個熟悉的稱呼······百年之間,隻有入夢才能窺聽一二,隻有那些虛無的夢境,才能證明,他當真被神祇寵愛過,但他的神祇消失的太突然了,從一開始的減少次數,再到後來的杳無音信,甚至,一個替代品出現,愚昧無知的信徒們不敢抬頭直視神祇,更不知曉神祇已然被偽神取代,若都這般愚昧無知也好,隻需要靜靜的,在偽神的遊戲中做乖巧的棋子,順應偽神的心意破碎,可許觀闕分得清,他分的太清了,偽神出現的那一刻,許觀闕就知曉了,那不是他的大人,那隻是一個竊取了大人分身的醃臢玩意兒罷了,一開始的時候,許觀闕冷眼旁觀偽神,一方麵他不確定其他二代神祇有沒有發現端倪,貿然行動可能會汙了大人的神名;另一方麵,大人出現的次數越來越來,許觀闕不受控製的恐慌大人是不是厭倦了這個世界,是不是厭倦了他,想借著偽神的機會,向許恩展現他的價值,但他沒有等到許恩的回歸,反而是偽神雷厲風行的壯大勢力,對二代神祇們下手,許觀闕察覺陰謀,主動背上了背叛者的名號,直到這個時候,許觀闕還在滿懷期待的想著,大人,您再不回來,我就要被剝奪您的信徒的資格了。
可是直至他被剝奪信仰,被萬民斥責背叛者,劈開天塹締造無水之淵,被太多的人唾棄指責,被憤恨的魔族刺殺重傷······許恩都沒有出現。
他真的,被大人拋棄了。
自那次重傷後,許觀闕就陷入了昏睡,他要進入成年期了,以往的時候,許恩會保護著他,在他醒來後,笑意盈盈的祝賀他,但這一次,許觀闕醒來後,隻看到了魔神落蘇,和偽神開戰的訊息。
魔神告訴許觀闕,他們不占優勢,無論是信仰還是力量,也許二代神祇們察覺了什麼,但他們的力量不足以與偽神匹敵,他們想暫時屈服於虛妄的信仰,魔神以為許觀闕也會這樣,但是沉默許久的許觀闕堅定道:
“它不是大人。”
魔神明白了許觀闕的意思,無奈,從此許觀闕頻繁挑釁偽神,狙殺偽神所下放的三代神祇,逼迫偽神現身,徹底坐實了反叛者的名號,這才堪堪凝聚了一支反抗的勢力。
許觀闕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反抗神祇會是什麼後果,真正的創世神又會不會回歸,也許神祇也想要放棄這個世界呢?
但記憶中,有道溫柔的聲線囑咐他:“我不在的時候,這個世界就要拜托你了~”
這是大人所創造的世界,就算要毀滅,也隻能由大人親手毀滅,而不是什麼偽造的冒牌貨。
無數次自我質疑、無數次受傷,許觀闕徹底掌握了許恩賜予他的,審判者的力量,用這股力量,守著神祇消失的世界,守著沒有希望的未來。
直到前不久,許觀闕仍在前線戰場廝殺,可他魂靈中烙印卻微弱的閃爍了一下,許觀闕心神俱震,這是許恩把風箏島權限分給他的時候留下的烙印,能觸動這個烙印的,隻有他自己和,許恩。
這一下的分神,敵軍的長劍刺入了許觀闕的腰腹,萬幸神祇的自愈能力極強,使他能夠堅持到對戰結束,安置好前線事宜,許觀闕立馬追尋著烙印的位置而去,可那邊是偽神的領地,對他限製極大,束手束腳的,尚未找到大人,烙印就有了第二次觸動,隻是這次的觸動極為微弱,像是許恩收到重創生命垂危,許觀闕一下子慌了神,徑直衝向了偽神所在的神殿,砸了對方的神牌,逼迫偽神與其一戰,在此期間,終於感應到許恩脫離了危險,轉移到了魔族領地,這才放下心來,匆匆趕回無水之淵治療創傷,他不想帶著血汙見許恩。
就算是,他曾一度認為,許恩不要他了。
像被丟棄的棄犬般,惴惴不安主人的厭煩,恐懼悲傷主人的拋棄,卻又偏執的、小心翼翼的追逐著主人氣息,想為他掃除一切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