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星翻牆進九皇女府時，晏芙正挑燈夜讀。樓蘭皇室六歲啟蒙，燕長星三歲時，晏芙入尚書房就學；燕長星七歲，被宮照帶去玠玉宗時，晏芙已經開始研習策論。這樣的場景，燕長星看了四年。

每至晚間，小晏芙都會伏案疾書，趕每日課業。而年幼的燕長星就端著淑君做的栗蓉酥酪走來，悠閒坐一邊看小人書。因為這樣糕點更好吃。

人的快樂總是樸實無華地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真是一點也沒變。心思百轉，燕長星推門，晏芙聞聲抬眼，明明止不住笑意，卻隻微微揚起唇角：“十二。”她毫不客氣將桌上還沒處理的諫言勻出一些，“這些快幫我看看。白日接洽晏塵部下可把我累死了。”

“那就勞煩九皇女磨墨了。”燕長星從容坐下，接過毛筆，邊寫邊嘴上叭叭：“我記得當年走時你放言日後要經商以養萬千麵首。如何了？”

“富可敵國吧。反正國小。”她還真讓磨墨的侍女退下，自己上手，“麵首就算了。當年隻覺著有晏塵在，和晏安做個閒散王爺也快活。現在…我這不還得把那些學過的撿起來，皇位不好坐啊。”

“是不好坐。午時我怕晏西眠身邊那害死晏塵的邪修，叫什麼陰陽老道？借他奪取龍氣，一劍把他戳死了。現在局勢該更亂了。”燕長星在紙上揮灑，速度奇快。

“乾得漂亮！那月夷…你那天可聽晏塵部下說了，晏西眠以樓蘭重歸月夷附屬為條件借兵。現在人沒了，隻怕對方會趁亂出兵。幫人幫到底嘛十二。”

“人沒死，月夷也會揮兵南下。白姝這位月夷公主的野心可不小。”沒過一會兒，燕長星停筆。宣紙之上，被夫子打手訓誡的晏芙畫得栩栩如生。“如何？”她站起來展示傑作，無意看到的侍女偷笑出聲又強行忍住。

“如何個頭！合著我給你磨墨是讓你來杜撰我的糗事？”某皇女拒不承認當年事實。

“我也是因為沒法再幫你。修士本不能乾涉凡間政事，我能做這些已經算是搞特權了。”聽見夜間突然響起的雷聲，她搖頭笑笑，“放心吧。有晏安在，潛龍關暫時守得住。等援兵到了，也就無患了。”

“哼。這就是你偷摸畫畫誹謗我的理由？”

“自然不是。我是想讓你休息一下罷了。因為六九七過勞早死的帝王不少，你就彆湊熱鬨了。”

“六九七是什麼？”

“這就說來話長。”從係統獎勵的改造版手機中學到的燕長星摸摸晏芙的貓貓頭，“把這些看完，我告訴你些新奇話術，比如摸魚和摸鯤。”

“你得陪我。”

“可以，反正等你登基我就走了。”

“那我不登基了。”

“你可以試試。”

……

幾日後，遠在潛龍關的林溶用投影石和燕長星視頻通話：“師尊。”她麵容沉肅，“守關老將軍為鼓舞士氣親自率軍出戰。潛龍關暫時守住了，但是晏安為老將軍擋了一箭重傷臥床。”

“你把鏡頭切給他讓我看看。”鏡頭偏移，露出一張貨真價實“小白臉”。晏安閉目躺在木床上，身上紮著幾根針，和前幾日躺在棺材裡修煉心法的燕長星有點神似。

“看起來還不錯，不用擔心。”

“可是師尊，大夫說傷及肺腑，要臥床足足半月。”

“嗯。他命格如此，總時不時丟半條命又靠一口氣吊著。這次相比他從前戰績算輕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