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嵐觀影體(15~16) 輾遲:師叔……(1 / 2)

(15)

【左師咳了一聲,對破陣道:“幫我激發出最後的力量吧。”

左師看向山鬼謠:“走吧,咱們就在桃源鎮抓住假葉。”

破陣囑咐道:“萬事小心。”

……

年幼的輾遲闖入破壞了左師和山鬼謠的陣勢。】

輾遲看著屏幕上年幼的自己,急急伸出手想將影像中的自己拉回來,卻隻能拉回殘酷的虛妄:“彆過去,彆過去啊……”

原來是我……

是我害了左師老師。

愧疚和自責幾乎淹沒了他,撲麵而來的窒息感讓他喘不過氣來。

輾遲終於明白,為何在姐姐被帶走的印象裡山鬼謠那雙似乎不含一絲感情的眸子看向他時有一種可怕的冰冷——那曾是他小時候做了很久的噩夢。

山鬼謠喝道:“輾遲,冷靜點。”

“師叔,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在恨著你……以為是你搶走了姐姐,以為你是我的仇人,沒想到卻是我……”輾遲看著他依舊沉斂的雙眼,幾乎是語無倫次地說著。

“說完了嗎?”山鬼謠不耐地打斷他。

“一直以來,我都很責怪自己……”輾遲垂下頭顫聲道。

“很多問題都可以在過去找到答案,但你又何必總是糾結於過去?”山鬼謠徐徐說道,“與其有這份責怪自己的閒心,還不如積蓄自己的力量,想辦法救出你的姐姐。”

輾遲在他沉靜的目光中漸漸平複下來:“你和我說過,要去未來尋找答案。”

山鬼謠點點頭:“輾遲,不要為過去所困,你往前走,終有一天,會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此時,他們話語中問題和答案的含義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輾遲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堅定:“我會的,師叔。”

【左師:“動手吧!”

山鬼謠:“老師。”

左師:“動手!”

山鬼謠:“一定還有辦法的!”

左師:“快動手,假葉正盯著你呢!”

山鬼謠:“破陣統領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我們誰都沒料到會有意外發生,不是嗎?”左師溫和地看了一眼坐倒在地上顫抖著的女孩,語氣平靜。

山鬼謠:“隻能怪這小姑娘自己倒黴。”

左師:“那我們又何必成為俠嵐呢?”

山鬼謠:“可總不能因為一個普通人……”

左師卻沒有再說話,他隻是用平和而堅定的目光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他知道山鬼謠會明白的。

山鬼謠:“沒,沒彆的辦法了嗎?”

左師:“彆無他途。”

山鬼謠自嘲地一笑:“我將成為一個真正的叛境俠嵐。”

左師:“不,你將成為一個真正的俠嵐。”

山鬼謠:“能做你的學生,是我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事。”

左師:“能做你的老師,我也很驕傲。”

山鬼謠:“我會想念你的。”

左師:“我也是。”】

原來這就是左師老師犧牲的真相。

生離死彆之際,左師和山鬼謠的對話卻意外地簡單又平常。

俠嵐們紛紛起身淚如雨下,他們從未見過比這更慘烈的犧牲,也從未見過比左師和山鬼謠更偉大的師徒。

許久都無人出聲,他們以此向這對師徒表達心中的敬意。

山鬼謠神色極靜,眼裡一絲淚意也無,他沉默地起身,望著屏幕中從容赴死的左師,絲毫不肯錯開目光,呢喃似的聲音逐漸和影像裡的自己重合:

“能做你的學生,是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

弋痕夕看著似乎依舊沒有太多情緒波動的山鬼謠,淚水不斷從眼中滑落。

山鬼謠伸手擦去弋痕夕的眼淚,指腹緩緩撫過他的臉頰,一如當年在病床上的左師那般耐心地,想要將他所有的無措和不安都輕輕掃去。

宛如一片溫暖的羽毛落在心間,弋痕夕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疼痛地驕傲著。

良久,弋痕夕不再落淚。

山鬼謠輕聲問道:“老師的衣冠塚在何處?”

弋痕夕的聲音有些嘶啞:“鸞天殿後山上。”

“挺好的,”山鬼謠目露懷念,“老師以前就喜歡那兒的景色。”

弋痕夕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是我之過,”山鬼謠歎息著,“這麼多年來都不曾前去看望過一次。”

弋痕夕道:“以後會有機會的。”

山鬼謠沉默著點了點頭,如同許下了一個無聲的諾言。

弋痕夕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激蕩,上前用力地抱了抱他久彆重逢的故友。

山鬼謠偏過頭,經年隱忍的淚水悄然淹沒在塵土中。片刻後,他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弋痕夕的後背,聲線一如既往地平穩,透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好了,沒事了。”

【左師迸發出最後的元炁:“山鬼謠,彆忘了你是個俠嵐。”

山鬼謠眼裡泛著水光:“不再是了。”

左師看向那個女孩,留下了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句話:“保護好這孩子。”】

“師叔,你是心目中我最棒的俠嵐。”輾遲的頰邊仍有淚痕,但某種不可撼動的力量卻在少年心中沉澱了下來,“還有……謝謝你一直保護我姐姐。”

山鬼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過是儘俠嵐的本分罷了。”

他閉上眼,耳邊是左師沉穩有力的聲音:

弋痕夕,山鬼謠,你們聽好了,你們左手上的印記叫做俠嵐印記,擁有這個印記的人就有機會成為俠嵐,然後保護我們的家園,保護世人……

(16)

因為眾人的情緒暗下許久的屏幕重新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