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謠:“遊不動,帶著輾遲往後撤,離開這裡,去開闊的地方。”
山鬼謠一個人對上了汰。
……
輾遲和遊不動幾經波折找到並解除了天淨沙的封印。】
輾遲看著未來的自己中了汰的陣式,懊惱道:“師叔,我是不是又……”
“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山鬼謠微一抬手打斷了輾遲,話語中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你和遊不動兩個,反應力還有待提升。”
輾遲和遊不動下意識地應了聲是。
山鬼謠又道:“弋痕夕,你也是時候教他們月逐了。”
弋痕夕點點頭,順勢就和幾個年輕俠嵐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月逐。
【汰的陣勢中。
山鬼謠看著天淨沙、輾遲、遊不動:“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在這裡,我一個人衝破陣式出去,勉強可以和汰對抗,但要是帶著他們的話,僅僅是衝出陣式就會耗費大量元炁。那樣的話,絕對沒有可能戰勝汰。”
……】
千鈞凝眉沉思著,設身處地將自己代入那種情境,到底是應該先救同伴,還是先一個人出去戰勝汰再救人,從概率上講,第二種選擇還有一線微弱的希望……
他好奇地看向山鬼謠,師叔,你會怎麼選呢?
山鬼謠垂下眼眸,雙手微不可查地輕顫了一下。
昧穀,倒在黑暗中的同伴,多麼熟悉的一幕——他曾經無數次地袖手旁觀乃至推波助瀾。
此時,另一雙同樣覆著薄繭的手搭了上來,他一抬眼便對上了弋痕夕溫和又堅定的眼神,那目光中竟還隱隱透著幾分關切。
這感覺和那時弋痕夕突然冒出來打退陽天殿的那群人有些像……小跟班從來都有著自己的堅持,這很好……
山鬼謠不著邊際地想著,略有些懷念地勾起唇角。
弋痕夕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地握住了故友的手,感受著掌心中那冰涼的指尖一點點地回暖。
他清楚地知道,從來就沒有什麼第二種選擇。
因為,眼前這個平靜得好似什麼情緒都不曾有過的人,其實早就已經受夠了,將同伴丟在黑暗中棄之不顧這種事。
【汰:“真沒想到,在這個時代,我的陣式會被再次擊潰,山鬼謠,真是厲害啊……不過,你為了救他們,元炁已經所剩無幾了吧……”
山鬼謠心聲:我並不是解開天淨沙記憶封印的人,強行把記憶還給天淨沙,能不能醒來,全看他和記憶之間的聯係有多強了。
天淨沙及時醒來,和山鬼謠、輾遲、遊不動一起抵禦住了汰的攻擊。但破陣的記憶珠被搶走了。】
遊不動抹了一把汗:“未來我們就是這樣救出的天淨沙老師,可真夠險象環生的。”
輾遲臉色凝重:“破陣統領的記憶珠被搶走,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遊不動心有餘悸:“汰那家夥都這樣了居然還能複活,可怎麼拿回記憶珠啊?”
山鬼謠語調平靜:“硬搶自然是不可能的。”
弋痕夕問道:“這麼說,你有辦法了?”
山鬼謠沉默,他在想,這影像一會兒多半就要放出自己刻意把人支開的畫麵了,弋痕夕大概又有一籮筐的話要婆婆媽媽了……
天淨沙眼眸微眯:“也對,汰的狂妄自大或許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不過,你小子不會又做了什麼玩命的打算吧。”天淨沙意味深長地看了山鬼謠一眼。
他算是弄明白了,主動進入汰的陣式,之後又為了將幾個同伴帶出去毫不猶豫地拿著記憶珠賭了一把,這小子簡直就是穩妥的反義詞。不愧是在刀尖上走慣了的人,步步為營之外就是那比小時候還要變本加厲無數倍的通天膽量了。
(34)
【山鬼謠讓弋痕夕去處理浮丘的事,而自己負責破陣的事。
弋痕夕:“你要兵分兩路?”
山鬼謠:“沒錯,兵分兩路。”
弋痕夕:“就你一個人,對手可是三魂之汰。”
“你處理好浮丘的事就行了,”山鬼謠扔給他一個元炁貼,“到時候我會去找你。”】
“你還是老樣子啊,”弋痕夕看著山鬼謠道,“不管不顧地就將最難的事給攬下了。”
山鬼謠一派淡然:“我對破陣統領的事知道得比較清楚。”
“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獨斷專行的理由。”弋痕夕不讚同地道,“而且……”就在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山鬼謠平和的聲音打斷了他。
“窮奇的第一層封印已經解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帶著幾個小跟班去救浮丘,順帶引開夜陽那邊的注意,而我則趁這個機會救出破陣。”山鬼謠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是當時最合適的安排。”
弋痕夕啞然,再不會有人比他更明白山鬼謠自始自終都三緘其口的原因了,絕不是旁人以為的狂妄自大、目空一切,而是十幾年來無處訴說、無人理解的孤獨,讓他下意識地去回避同伴交付的真心,卻偏偏又要執拗地將那些本可以推出去的重任一並擔起,就那麼一聲不吭地承受著,守護著……
這個人啊,弋痕夕在心裡輕歎,這個人啊…自己是多麼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沐浴在陽光下,伴著微風入眠,做一場酣暢淋漓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