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雲丹對弋痕夕述說了山鬼謠救她的經過。
弋痕夕歎息:“這麼多年,他一個人承受了很多。”】
破陣統領的解釋到底不如這個空間所再現的過去詳儘。山鬼謠這些年所經曆的,遠不是一句“承受很多”就能形容的。甚至影像所呈現出的,也僅僅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弋痕夕想起他決定去做一個叛境俠嵐時自信果敢又灑脫不拘的模樣,想起師父犧牲時他眼底不曾落下的淚,想起那些盛開在昧穀的白雛菊,心中一陣苦澀難言。
昧穀是什麼樣的地方?零的老巢,極凶極惡之地,就連那裡的空氣都彌漫著陰冷腐朽的味道。弋痕夕總是忍不住去想,在觸目皆是白骨、遍地都是鬼魅的地方,山鬼謠是如何度過的那十年——“跟在假葉身邊,幫他做事”這句話聽起來簡單,但每個字都是在踐踏一位俠嵐的骨血和靈魂。
驕傲的天才從不會回頭去看自己褪去的舊骨,隻會不以為意地笑著告訴那些牽掛他的人“贏到最後不就好了”,然後義無反顧朝著前路奔去。
在這個人麵前,除了震顫以外,任何言語都顯得虛泛無力。
弋痕夕正感慨著,便發覺自己被人用一股熟悉的力道拍了拍肩膀。
“弋痕夕,有這閒工夫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的,”山鬼謠有點嫌棄地看著他,語氣卻很是溫和,“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窮奇。”
(45)
【“告訴我,弋痕夕,何為生,何為死?”
“生,死之徒。死,生之始。”
弋痕夕:“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沒錯,生死隻在一念之間。”
“再問一個問題,花會枯死嗎?”
弋痕夕:“當然會。”
“不,花是不會枯死的,枯死的是心。”
弋痕夕:這句話我聽山鬼謠說過……
“跟我來。”
……
弋痕夕:“這扇門的背後是什麼?”
“是你放不下又無法原諒的人。”
弋痕夕:“無法原諒……是山鬼謠。”
“走進這扇門,你自然會知道答案。”
弋痕夕:“你到底是誰……你,你是?”
“我,就是你的決心。”
弋痕夕:“我的決心……”
“忘了嗎,左師老師犧牲那天,你曾立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