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跟班的思路倒是挺彆具一格的。”山鬼謠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惹得輾遲心下一陣嘀咕,師叔這到底是誇是貶啊?
沒等輾遲想明白,就聽山鬼謠接著說道:“若放任一二,沒準能在戰鬥中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論奇譎詭變的路數少有比得上山鬼謠的,於是弋痕夕認真請教:“比如說?”
山鬼謠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眸子裡的戲謔幾乎要溢出來:“多照鏡子。”
弋痕夕反應過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剛才還說得頭頭是道,枉我還以為你是想幫我培養學生,結果你根本就是想看我笑話。
山鬼謠則是以眼神回應:培養學生和看笑話,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弋痕夕啞然失笑,雖然覺得被人一本正經地作弄了,但難得見自家好友那雙凝著霜的灰眼睛裡漾著鮮活的亮色,他心下卻是頗為歡喜的。他知道,若是之前那個剛從昧穀十年寒夜走過的山鬼謠,斷不會與自己開這樣的玩笑,自己居然也是同樣,老想逗他開心,惹他生氣,讓隱忍了半生的好友不用再藏著那些發自本心的喜怒哀樂。
唔,這算不算是越活越回去了?弋痕夕認真“反省”著,一點也沒有悔改的意思。
——畢竟,經年的風霜儘管還在,久積的沉屙固然難返,但再往前走,便是草長鶯飛的融融暖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