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州城(八) 世風日下……他又從天而……(2 / 2)

彆枝引 北島樹枝 4084 字 2024-03-30

不禁有些失落,正準備咬一大口包子時,她餘光忽然瞥到自己光禿禿的手腕。

看著潔白一片,空無一物的腕子,她頓時放下包子,撩開袖子搜尋著。

“我繩子呢?”虞小枝顧不得紙包裡冒著熱氣的包子,焦急地翻找身上的口袋。

她明明記得,今早出來時還是在的,莫不是落在胭脂街附近了吧?

這念頭剛冒出來,她也不顧沒多遠就到的府裡,火急火燎的跑回去尋手繩了。

倒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隻是……那是她阿娘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她教虞小枝女工時第一次編製的手繩。

自虞夫人去世後,她就一直貼身係在腕上,心裡也有些念想。

或許是心中隱隱的執拗,阿娘,就是她心裡埋藏最深的一根刺。

她沿著方才回去的路一路找過去,卻越發失望,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她今日停留的最多的胭脂街上。

胭脂街除了白天有人來看診才具幾分活力外,晚上實在是冷清。

好在街邊燈盞燃得夠亮,她四處低頭尋找時也能看清每一個角落,可即使是這樣,她把今天所到的所有地方都尋找了一遭,也沒能看見那隻翠綠穿銀線的手繩。

小時候,她母親初次教她編繩時曾對她說:“枝枝,不同顏色的手繩都象征了不同含義呢。你看阿娘手上的綠繩,代表著阿娘願你能健康長大,不被煩惱所擾,不被鬱結所困。”

可是……阿娘,如今我把繩子丟了,連你那後半句的願望也沒能達到。

她心裡像空缺了一大塊,越找越焦慮,越找希望越渺茫。

實在無處可尋之時,正當她覺彎腰太久有些酸脹時,一個長條物從天而降,沒砸著她,倒是一下子打掉了她手裡的包子。

虞小枝煩躁的直起腰撓撓頭發,憐惜地拾起地上圓滾滾的包子,再次感歎世風日下竟容不得一個包子。

與此同時看見地上打掉她包子的東西——一匹長長的蜀錦綢緞。

她連帶著撿起絲綢,拍了拍上麵的灰,覺得好奇,這東西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正欲抬頭探明情況,卻恰好看見一個黑影坐在牆上,然後從牆上一躍而下。

“媽呀!”

她嚇了一跳,繼而定睛細看,身形衣飾都一致,果然是那個人。

祁懷晏?

這人身後扛著一個不小的包袱,看起來沉甸甸的,但瞧他的樣子倒是很輕快,像是得手後的頗為愉悅神色。

見到那人的一瞬間,虞小枝就想起上回他攜手陌生小男孩把她一個人丟在州衙大道上的樣子,加上兩次打掉自己的包子和當下丟了寶貝手繩的憤懣,她直接大步上前。

“偷包賊!站住!”

剛落下的那人感受到她的腳步聲,恰好在她剛開口時回頭。

眨眨眼,滿是驚訝,“呦……”

他剛吐出一個字音,就被虞小枝打斷了,她挑釁般勾了勾嘴角:“被我抓住小辮子了吧?”

“啊?”

她指了指他身上背著的包裹,透過布袋的縫隙猶能見到裡麵閃爍著一些精美的布匹和上好的絲綢邊角,旁邊正好豁了一小塊,絲綢應是從這裡掉出來的。

她朝他後背背著的鼓鼓囊囊努努嘴。接著道:“真是不巧,祁神偷,被我抓個正著。”

祁懷晏張了張嘴,她本以為他會解釋什麼或是趁機溜走,而她並沒有給後者機會。

因為她輕輕扯住了祁懷晏的衣角。

祁懷晏餘光見著她這一舉動,心下隱隱的有些愉快,還沒來的及解釋,就被少女莫名的煩躁逼的再次將話憋了回去。

“不是我說,小偷我見的可多著,本姑娘也不是沒被偷過,上回春市我就被一小偷偷了……”她好像忽然意識到自己情緒激動時容易話多的毛病,倏然停住嘴。

不自然的輕咳兩聲,似是在譴責自己竟不由得跟這種小偷多說自己的事。

畢竟上回春市就是因為一個黑衣小偷才把她扯進那場火災的,因而間接導致她近期對小偷的容忍度十分低。

見眼前沒反駁還看著她悄悄揚起笑容的少年,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不禁皺皺眉,“你不是那天在廟裡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一句話不說了?”

“哎呦,小夥子你走慢點,我不像你們年輕力壯,跟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