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陳杏聽他這麼說,仿佛意料之中一般,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來了句:“周五晚上把孩子帶到雲穀花園來。”
雲穀花園是他們以前的婚房,離婚財產分割的時候這套房子就沒處理好,現在仍然是兩人的共同名義,但自從離婚後就沒人在住了,隻有林照羽偶爾會讓家裡的保姆去打理一下。
林照羽倚著門框,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八年過去,陳杏依舊很漂亮,還是當年那個憑借一個女三號都算不上的配角,就能獲得無數溢美之詞的女人,甚至比當年更多了些沉靜的氣質。
如果說當年的陳杏是雲上之國的茉莉花,現在的她就是汲取著大地養分的白色雛菊。
當你看到她的第一眼依舊會覺得她純白如雪,忍不住憐愛與同情。
但林照羽卻真切地感受到了陳杏的變化,她眼底再沒有當初讓他著迷的光芒。他覺得她的眼睛從離婚以後就一直蒙著一層紗,他看也看不透的紗。
剛離婚的前幾年,他偶爾還是會聽到她的消息,她參加的節目,就算他不想看,也會有好事者和媒體發來問候。近兩年陳杏再也沒有在大小熒幕上出現了,但是這也不影響他被問及前妻的事情。他越紅,渴望了解他過去故事的人就越多,陳杏被提到的次數也就越頻繁。
這是他們八年來第一次正式見麵。陳杏從來不來看孩子,好像孩子和他都是某種瘟疫,是她要儘力遠離的流行性感冒。商業場合,從來是有他沒她,當然也有經紀人和公司的刻意錯開。
所以當她今天找上門,眼底看不到任何情緒地對他說,自己要把隱兒帶走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困惑多過憤怒。
他或許可以原諒他們分開時發生的事情,也可以原諒他那麼多年對他的決絕,但不知道她為什麼能狠心丟下隱兒。
隱兒在他們剛離婚的那段時間,每天都哭著要找媽媽。可無論林照羽給陳杏打多少次電話,永遠是關機,直到半年後徹底變成空號。後來隱兒也就不哭了,他不說自己要找媽媽,隻是看見彆的小朋友有媽媽來接的時候會癡癡地看著。
身邊不少人跟林照羽說,隱兒長得很像你倆,專揀你和陳杏的優點遺傳,特彆好看,還有種憂鬱的氣質。
林照羽每次聽到,隻是笑笑說謝謝,然後在心裡向上天祈禱這種憂鬱的氣質不是後天生成的。
陳杏走後,林照羽把自己深深埋進沙發裡,他覺得頭痛欲裂。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早已釋懷、放下、不再恨了,但隻要她出現,就能輕易摧毀他的所有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