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空背著夏齊箏,把人往上掂了掂,沒回話,“幫我買根糖葫蘆。”
“哦,好。”方佑新撓撓頭,恍然大悟,“你們去鬼屋了?”
對上疑惑的目光,方佑新走向賣糖葫蘆的攤子,“李懷有幽閉恐懼症。”
第二次了。
魏空有點無奈,又莫名的慶幸,甚至這種慶幸隱秘到他也未曾發覺。
——
日落西山,海潮已退,海麵歸於平靜,粼粼波光,星星點點。
許是景色美人尚在,夏齊箏親自撕開傷疤,展露那些血淋淋的過往。
他不知道該不該恨,但耳畔的海鷗鳴叫著,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最後隻剩下魏空的聲音:
“我的左眼是被他打瞎的,當年報警的人,是我。”
夜幕與星月為伴,玩瘋了的少年們紛紛回到酒店洗漱。
“阿箏,打遊戲不?”
方佑新正想切換軟件,一條名為“世界首富會議室”的群聊,艾特了所有人,是一張圖片,他點開後,瞳孔猛然收縮。
“上號啊。”夏齊箏領了日常任務的獎勵,瞄了眼旁邊的界麵,他停下動作。
翌日晨光熹微,魏空照了下鏡子——一如既往的帥。
但是為什麼就在他身上的視線更多了?
集隊時,大部分人都與他隔了點距離,他們在對著他竊竊私語。
但這些都問題不大,魏空終於忍不住看向夏齊箏和方佑新,仗著跟他熟就明目張膽地盯著他到現在。
“我臉上有東西?”
像是導火索,方佑新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連夏齊箏也忍俊不禁,他打開手機劃出一張圖片放在魏空麵前,誇讚道:“還挺可愛。”
一個偌大的舞台上的c位,是個穿著公主裙卻冷著臉的小男孩,他貌似不樂意配合,微微抬起的手與周圍標準舞姿的女孩們大相徑庭。
方佑新已經直不起腰了,如果不是笑聲太放肆,夏齊箏大概會以為他要笑岔氣兒了。
魏空火速買了個口罩,並試圖打個洞鑽進去屏蔽方佑新的嘲笑。
“你臉皮這麼薄的嗎?”夏齊箏揚起嘴角,歪著腦袋捕捉他的視線。
魏空把自個兒捂得可嚴實,沒想搭理他。
“同學你好。”
三人不約而同往聲源處看去,打扮簡約的女生對著魏空笑得落落大方,“可以加個微信嗎?”
“我不用手機。”
“哎呀魏哥彆傷了人家的心嘛,認識個美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方佑新搭腔。
魏空把頭從衛衣帽裡甩出來,作勢要掏東西。
然後……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他,緩緩拿出了一台……
老人機……
夏齊箏:“?……”
魏空(純良的微笑):有點丟人。
方佑新:“我靠你還真用老年機啊?!”
女生的夥伴忽然飛奔過來拉住她,麵色異常激動:“鳶鳶,紅楓林那有明星!”
“誰啊?”
隻見學生們一窩蜂湧入林中,橫空插進一道叫喊:“程斯行我愛你!!”
方佑新短暫地僵了下嘴角,轉身離開:“尿急,阿箏你們先上公交吧!”
魏空作為校園網的常駐嘉賓,再次憑借匿名用戶所發的對比童年照人氣飆升。
在“可愛×n”的評論區中有句話脫穎而出:
這臉蛋看起來挺好捏的誒
夏齊箏默默點了個讚,又默默瞥了眼正熟睡的某人。
嬰兒肥肯定是消了,臉皮看著是有點薄。
“程斯行不愧是神顏,真的帥炸了啊我靠!”
隔壁的女同學應該看見了什麼,一聲驚呼把夏齊箏拉過神,滯空的手動了動,隨即緩緩收回,抬眼對上不知何時醒的魏空,他仍睡眼惺忪,窩在衛衣帽裡不說話,卻直勾勾盯著他,情緒不明。
夏齊箏以為吵醒了他,一句抱歉還未出口,他雙眼一閉,又睡過去了。
內裡沒拉簾子,車窗有一個隱隱的輪廓。
他好像笑了。
夏齊箏隻當是錯覺。
“阿箏吃薯片嗎?”方佑新嘴裡還嚼著東西,一邊臉緊貼前麵座椅側。
“對啊,他跟彆人同框像不在一個次元的。”衛夢嬋捧著手機,屏幕中四周嘈雜,一個人的聲音被清晰地放大:“我來找人,可惜沒看到他。”
接二連三地有同學問是誰。
程斯行莞爾一笑:“我家人。”
“喀喀喀——”方佑新咳得彎下腰,脖子通紅。
衛夢嬋見狀問:“方佑新你咋了?”
夏齊箏擰開瓶蓋遞給他,平靜地說:“會厭軟骨和支氣管打架了。”
“命不久矣。”方佑新深吸一口氣往後躺,見捉弄成功,得逞地勾起唇:“還能活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