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的屍體被運回了木葉。

葬禮很簡單，也沒有多少人來。不同於剛得知宇智波遺孤的死亡時的嘩然，不出幾日他的死如同過眼雲煙被忽視了。

昔日大族宇智波終究還是隕落。

屍體被送回木葉的那天是七代目同日向聯姻的第三天，木葉依舊沉浸在一派喜氣洋洋的喜悅中，火影樓裡擠滿了各個忍村前來道喜的人馬。

四戰英雄的婚訊誰會不送上祝福呢？

送走了最後一批忍者後，鳴人徹底放鬆下來，軟趴趴地倒在堆滿了文件的辦公桌上。

“鳴人，你可是七代目了還是注意點形象。”

“啊啊，有什麼關係啊我說卡卡西老師！這裡有沒有彆人，接待忍者我都快累死了我說。”

鳴人吵鬨的聲音讓卡卡西無奈一笑，曾經的那個嚷嚷著要做火影的搗蛋鬼終究還是實現了夢想。

“我說佐助為什麼還不回來啊……”

這是鳴人這幾天重複最多的一句話，自他在婚禮當天收到了忍貓送來的信整個人就想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不行，就算是結婚也沒見過他這麼高興過，不知道的還以為宇智波佐助才是和他結婚的人呢。

卡卡西歎了口氣，鳴人又來了，這是今天第幾回了？他知道佐助送來的信上隻寫了四個字，很像他的風格，但不知為何心下總有些不安，曾經裝有帶土寫輪眼的眼眶隱隱發熱，像是在提醒著什麼。

“既然佐助讓忍貓通知你他不久就回來了，你就安心等著吧，路上他總要耗些時間修整。”

鳴人頓時蔫了下去，頭上烏雲密布。

“不要這麼容易消沉啊，佐助又不會突然消失。”卡卡西半開玩笑道。

殊不知一語成讖。

辦公室門突然被撞開，氣喘籲籲的忍者臉上帶著驚懼：“不好了火影大人！宇……宇智波……”

“佐助怎麼了？！”

鳴人一下子直起身，衝到忍者麵前，麵色不同於平日的平易近人，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裡此時平靜得讓人心頭一跳。

那個忍者嚇了一跳，他囁嚅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卡卡西忍不住阻止鳴人，這像什麼話，新上任的火影拷問忍者嗎？

“鳴人你先放開他，彆激動，先讓他說完。”

原來不知不覺鳴人就攥住了那人的肩膀，力道大的不禁使忍者吃痛呼喊。

聽到卡卡西的聲音，鳴人這才放開忍者，向他道歉。

那個忍者這才顫顫巍巍地說完未儘的話：

“宇智波佐助……死……死了！”

哐當！

耳邊響起一陣驚雷，嗡鳴聲振聾發聵。

“卡卡西老師是我聽錯了了吧，這家夥怎麼說佐助死了啊我說，一定是我聽錯了吧！”

卡卡西心頭的震撼不下於鳴人，想想當今世界除了鳴人還有誰殺的了佐助呢？宇智波佐助死了這怎麼可能？

卡卡西艱難地緩和呼吸：“你沒有聽錯，他說的的確是佐助死了。”

“不可能的我說！沒人能殺了佐助！我不信！他在哪裡我要見他，明明前幾天他還說就要回來了我說……”

那個忍者小心翼翼地插嘴：“宇智波佐助的屍體被運到了宇智波族地，火影大人您看……”

七代目霎時化作一團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卡卡西緊跟其後。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那個來通知的忍者:……

在木葉的邊緣向來空蕩蕩宇智波族地內此時迎來了自滅族後最熱鬨的一天。

認識的不認識的聚集在這裡——來看看傳說中的叛忍——傳說中的四戰英雄——傳說中的宇智波佐助。

鳴人一出現在這裡就激起了一陣轟動。

“是火影大人！”

“我居然看到了火影大人！”

“火影大人來這裡乾什麼？也是來看那個叛忍的嗎？”

“你傻啊火影大人一定是來處置這個叛忍的屍體的。”

“……”

“夠了！佐助才不是叛忍！鹿丸把人群疏散，立刻馬上！”

鳴人攥緊了拳頭，這些聲音仿佛說的不是佐助而是他。

宇智波族地又恢複了冷清。

鳴人看到宇智波佐助躺在木板上，安靜得仿佛睡著了。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一隻眼睛，而另一隻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鳴人跪坐在他旁邊，裹著繃帶的手指顫抖著觸碰了佐助的唯一一隻胳膊，冰冰涼涼的皮膚帶著已死之人特有的灰白色。

“佐助……佐助……”

“彆睡啊我說……”

“說好的回來了……”

鳴人一聲又一聲呼喚著他的名字。空蕩的房間內回蕩著他自己的聲音。

“鳴人……”卡卡西不忍地開口道。

“卡卡西老師……佐助他睡著了怎麼都叫不醒我說，你快來幫我一起把佐助叫醒啊。”

“鳴人，佐助已經死了……”

“才沒有！佐助他沒有死！”

“……唉，佐助他真的已經……”

“夠了！卡卡西老師……先讓我一個人和佐助待一會兒。”

卡卡西沉默著，他明白的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勸動他，一如當年的他。

他離開了。

鳴人抱住宇智波佐助，把臉埋在對方的脖頸，他以往很喜歡這樣，因為佐助的身體很溫暖，但每當自己這麼做時佐助總會跳起來罵他笨蛋吊車尾，一邊臉都被氣紅了一邊還警告他不準對彆人這麼做。

“佐助快醒一醒，你這次沒有罵我笨蛋啊我說……”

闔著眼的宇智波一動不動。

宇智波是魔性的一族，除去偏執的愛，他們的外貌無可挑剔，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一個安靜的宇智波更是如此。

漩渦鳴人貪婪地注視著宇智波佐助。

此刻他的心臟像是被人捏住狠狠地拋在地上，巨大的悲痛讓他難以呼吸。

“小鬼，呼吸！”九尾提醒著鳴人，隨後又恢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