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為何,一個陪伴你萬年的金石枕,將自己的化形歸功於你日日枕著她入睡,將仙氣度給了她。那石頭腦袋,軸得讓人說不通,說什麼都要以身報答,怎麼攔都攔不住。”玉帝歎息。“怎的就這麼癡情。”
“可還有救她的方法。”白辰山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玉帝搖了搖頭。
“如何救,她的魂力多半用在了修補你的神魄之上,本命金身也在你那裡,能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玉帝越說越小聲,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好像之前聽說過萬澤淵的寒潭與靈草配合使用,可起奇效。靈草就是之前錢十鳶給你采來的那個,至於這寒潭……”
“寒潭水冰冷刺骨,進入之人需有強大的意誌堅持三日,而你也需一同進入,讓魂力與靈體均分為二,一半是你,一半是她。但此法怕是會丟失些記憶,因此泡滿三日後需送十鳶去人間曆劫修行,興許能將記憶找回。隻是你也會在三日後化為原形,我再將你放在這瑤池裡溫養著,至於你能否醒來,就看你造化了,如此你可願意?”
白辰山毫不猶豫,點頭應允,轉身就要抱著錢十鳶去往萬澤淵。
“哎—你這身體打得過四方神獸麼,罷了罷了,我同你跑一趟。”玉帝不忍看他麾下的得力乾將如此頹喪,也有心救下錢十鳶這個癡情種。
有了玉帝坐鎮,萬澤淵之行甚是順暢,片刻便到了寒潭所在處。因案牘上還有許多公事待玉帝處理,他指了指靈草所在處,同老龜玄武囑咐了幾句莫要打擾他們倆便回了天庭。
白辰山將錢十鳶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即便知道錢十鳶如今不會回答他,仍是低聲說了句:“乖乖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采來靈草,自己嚼碎了,低下頭一口一口,度到了錢十鳶口中,語帶祈求:“乖,咽下去……”
許是還有些肌肉記憶,錢十鳶似乎真的咽下去了些靈草汁水,喜得白辰山立刻抱著她進了寒潭。
寒潭水冰冷刺骨,池邊石壁更是異石凸起,白辰山怕寒潭的石壁硌人,雙臂環著錢十鳶將其緊緊護在胸前,在她耳邊不斷安撫著:“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即便錢十鳶依然沒有回應,他仍繼續說著。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不要忘了我……”
“忘了我也沒關係,隻要你好好活著。”
“我還沒有跟你說,我喜歡你。”
“下次,下次換我來追你,好不好……”
“等你醒來,我定去月老那裡求個紅線,將你綁在我身邊,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們再也不分開。”
如此呆了整整三日,白辰山已是渾身僵硬,眉染寒霜,他咬牙忍著剔骨般的劇痛,一手環抱著錢十鳶,一手撫著她的鬢角,不知是跟錢十鳶說,還是在安慰自己:“時間到了,我們就快要見麵了,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好。”
“小石頭,醒一醒!”聲音從遠處傳來,蓋過白辰山的呢喃。
錢多多猛得深呼吸,吐出憋在胸口的濁氣,一睜眼,便看見了林洛東。麵前這張麵孔與白辰山漸漸揉合在了一起,錢多多抬手撫著他的臉頰,輕輕吐出兩個字:“小白……”
林洛東楞住了,繼而巨大的狂喜湧上心頭:“你想起來了。”
他將錢多多擁入懷中,似乎想將她嵌進自己的骨血內,聲音發顫:“小石頭,你想起來了,是不是,你想來了。”
錢多多險些又要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了:“是我,我回來了。”
話音未落,整個洞府便震顫了起來,石頭嘩啦啦往下落,林洛東將錢多多護在身前,帶一切塵埃落定,玄武正泡在寒潭中,看著一地廢墟,與相擁的兩人麵麵相覷。
現在的年輕人還是與從前一樣,感情很好啊。
錢多多有些羞赧,她從林洛東懷中掙脫出來,轉到了正事兒上:“那些肉塊呢?”
“我與他打了一架,不小心讓他跑了。”林路東回道,當時錢多多還在昏迷中,如入瘴氣時那般自言自語眉頭緊皺,他不敢丟下她離去。“那些肉塊是邪神重塑身體所用,在這洞中已修煉了不少時日,如今逃了出去,恐怕會再生事端。我們得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