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時黔同樣一怔,緩慢地轉過頭來。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言語,隻是微微紅了眼睛。
林向晚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齊時黔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頭發長了些,軟軟地垂在額頭上。深邃的眼睛裡氤氳著打碎的細光,就這樣深情地看過來。修長的手將水果刀輕輕放下,發出一點小小的聲音……
林向晚幻想過無數次他們的重逢,但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他應該認不出我吧?
林向晚假裝淡定地將飯和水果放在桌子上:“奶……奶奶,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老人笑眯眯地拉著她的手:“來來來,先認識一下我這孫子。”
林向晚頭都不敢抬:“那個,奶奶,我……”
齊時黔低頭削著蘋果,懶洋洋地笑道:“奶奶,我在這兒陪你就行了,人家還有事兒呢。”
老人凶巴巴地瞪他一眼。
“對對對,奶奶,我晚點再來看你。”
等林向晚跑出去,老人一巴掌拍在齊時黔的腦袋上:“坦白!”
齊時黔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坦白什麼啊奶奶。”
“什麼關係?”老人步步緊逼。
“什,什麼什麼關係啊。”
“少裝蒜!”
齊時黔舔舔嘴唇:“您……您未來的,孫媳婦兒。”
杜君梅又打了他一巴掌,齊時黔無辜地看向她。
“未來的孫媳婦兒還不去追,去追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再不追是誰未來的孫媳婦兒就不一定了。”
齊時黔一愣,突然站起身來,把削了一半的蘋果遞給她:“奶奶,保證完成任務。”
老人看著他奔走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年輕好哇
林向晚腦袋亂糟糟的,到了樓下,步子自然慢了下來。
“林向晚!”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林向晚不敢回頭,也不敢停留,隻是抓著衣角的手緊了緊。
天呐,該怎麼麵對他呢?
早知道就戴著墨鏡出門了
林向晚拚命跑,奈何她的兩條小短腿怎麼跑得過身高一米八五的齊時黔。很快,他們之間的距離縮小,直到林向晚被齊時黔摁在了牆上。
撲麵而來的熟悉的氣息包裹著雨後的花香,圍繞在林向晚的四周。林向晚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能悻悻地低著頭,臉頰緋紅。
“林向晚,真沒想到,再次見麵你會是這種反應。”齊時黔皺著眉,一隻手拄在牆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不……不……我不是林向晚,你認錯人了。”林向晚失口否認,卻還是不敢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齊時黔打量著她,微微歎了一口氣。
眼睛做了手術,看著恢複的不錯。她畫了淡妝,脫去了那份稚氣,臉也保養得很好,看著能掐出水來。再往下,雪白的天鵝頸,以及,那誘人的鎖骨……
齊時黔喉結滾動,做出艱難的吞咽動作。
他回憶起那日她躺在醫務室的床上,陽光落進來,眼眸流轉:“同學,是你帶我來的醫務室嗎?”
現在,她又站在自己麵前,心虛地都不敢看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齊時黔慢慢靠近,他似乎聽到了女孩此時的心跳。直到靠近她粉紅的耳朵,齊時黔勾了勾嘴角,留有幾分玩味地說:“又不認識我?沒關係,那我們就重新認識一下。”
林向晚的臉燒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齊時黔乾什麼了嗎?好像沒有,他隻是說重新認識一下。
林向晚硬著頭皮說:“我……我叫木向日,很高興認識你。”
齊時黔先是一愣,然後啞笑:“我叫文日黑。”他突然又湊上來,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外號……黑土。”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處,林向晚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黑土這個外號,還是她給他取的。
“木向日同學,你怎麼在白市?”齊時黔收回拄著牆的手,環抱在胸前。
“我……我來培訓。”林向晚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很快就會離開……”
“嗬。”齊時黔輕哼一聲,“行,走唄。”
林向晚緊緊咬著嘴唇。
這幾天,林向晚都會抽空來看奶奶,陪老人家說說話。還見到了老人家的老伴,一個有著獨特氣質的、軍人風範的老爺爺。
齊時黔的父母也來了,不過林向晚一直沒有機會碰到。
最後一天,進行比賽。林向晚因為缺課缺得厲害,幾輪之後便被淘汰了。
林向晚來跟奶奶告彆,奶奶拉了拉她的手,對齊時黔說:“你去幫我買些蘋果。”
支走了齊時黔,奶奶突然變了神色,一臉八卦:“你們倆和好了嗎?”
林向晚怔住,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應該沒機會和好了吧。
就這樣,林向晚坐上了回學校的大巴車。沒有告彆,也沒有留下任何聯係方式,他好像又從林向晚的生活中消失了。
*
國慶假期,根據國家政策,放假七天。
麵對這麼長的假期,她們可不想整天躺在寢室的床上長蘑菇,便商量著出去玩。
“你們上次去的白市,那裡怎麼樣?”朱萌萌問。
“環境特彆好。”林向晚和顧意都對白市的風景讚不絕口。
“那兒可以考慮,離咱們這兒不遠,風景也好,最著名的景點是白石山和仙女廟。”齊思悅說。
“你這麼清楚啊,難不成你去過?”
“對,我爺爺奶奶家在白市。”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就去白市的白石山,順便參觀一下仙女廟。
“那個……我可以帶家屬嗎?”朱萌萌興奮地說。
“可以,咱們可以多找幾個人一起去,人多熱鬨,又安全。”
顧意小聲地說:“那我叫上蘇驚南吧。”
林向晚朝她投來一個八卦的眼神。
之前不是還說什麼他太木了呀,乾什麼都慢,一看到他就生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