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嘉祐點點頭，似乎早就知道蘭葉的決定，所以他並沒有感到有多麼意外。

“那小蘭鶯呢？他是你最喜歡的小侄子啊。”

“鶯兒啊……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若他能安分守己，這北逍江山未來便是他的……”一提起蘭鶯，蘭葉便想到了常素，那個寧可備受冷落也不與蘭容同流合汙的女子，這樣順著想下去，蘭葉便又想到了在他落難之時依舊對他以禮相待的蘭美人，那個本應馳騁疆場，忠君報國，卻被困於三尺城牆之內的楊晴芝，她愛了南宮一輩子，卻也恨了南宮一輩子，如果真有轉世輪回，蘭葉希望她能活得瀟灑一點，即便沉溺於愛情之中，也能遇到一個真心待她好的人。

“我的陛下還是心軟的。”賀蘭嘉祐笑道。

“沒辦法啊。”蘭葉輕輕吻了賀蘭嘉祐的臉，“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若是再保不住鶯兒，那北逍江山不就真的後繼無人了？”

“不過若是他不能如意，我倒也可以考慮考慮禪讓製度，反正這江山遲早會易主，我兩腿一蹬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隻要保證我在位期間風調雨順，到時也無愧於先祖，至於後世如何，嗬，我管得過來嗎？”

“這你倒大可放心。”賀蘭嘉祐道，“那孩子是不可多得的武學奇才，此次青木一戰，觀水城便是他帶兵攻入的。”

“什麼？！”蘭葉驚得差點從位子上跳起來，“算起來鶯兒今年才不過十二歲，還這麼小便能帶兵打仗……還真是英雄出少年。”

“我小時候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嘛，有時候作為大人，你也得學會放手，不能老是拿他當小孩子。”賀蘭嘉祐說，“而且那孩子似乎不怎麼喜歡蘭容，一年前地方起義軍造反的時候，蘭容派我們去平反，我意外地發現其中一個領頭居然就是他，而且蘭鶯小公子很是明事理，我當初本想讓他留在李南身邊，可他為了避嫌執意要和我一起去青木來救你。你說奇不奇怪，明明那孩子長得是最像他父親的，但性子卻與蘭容天差地彆。”

“的確，鶯兒自小便不喜歡他父親的，他的性子可能是隨他母親吧……”蘭葉若有所思道，在他的記憶中，蘭鶯隻是個懵懵懂懂，喜歡會玩草螞蚱的小孩子，在這亂世之中，他又何嘗不是與蘭葉一樣，頃刻間被迫長大成人呢？

北逍皇城已近在眼前，城門口站著數排守城士兵，黑壓壓的一片，他們見到車馬歸來時，紛紛叩拜。

“恭迎吾皇回宮。”

蘭葉的雙眸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賀蘭嘉祐先一步下車，向他伸出手。

“雲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