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以償了 “她都成這樣了,何來輸贏……(1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4722 字 2024-03-30

喬原急匆匆趕來,見到喬臨溪憔悴蒼白的模樣氣的雙目通紅:“你這是做什麼?為了躲避不嫁韓國連命都不要了?”

她的嘴唇乾的開裂,動一下就有血絲冒出,“大哥,譚昭來了郢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說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喬原瞬間猜到她絕食的行為可能和韓維有關,心裡五味雜陳:“你這麼做是為了他?我,我隻是沒時間告訴你。”

“我這麼做就是和國君打賭,看他能心冷到何時?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有分寸。”

喬原急的來回踱步:“都這樣了還說有分寸?你和國君賭什麼?”

“賭他一定會讓我回姚府住上一段時間。”

“我也在宮中,你還回姚府作甚?”

臨溪沒有回答。

“我命令你起來喝口水,你這樣讓我怎麼辦,隻會讓我這做大哥的覺得自己沒用。”

喬臨溪見他動怒,掙紮著坐起來愧疚道:“讓你擔心我很過意不去,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爭取一把誰又知道會不會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你快回去吧,我真的有分寸。”

每晚都有笛聲從高牆外深沉的夜色中傳來,餓的發昏的喬臨溪還能辯聽熟悉的笛音,饑餓和口渴如此難熬和痛苦,它不隻是身體上的折磨,隻要她呼喚一聲,清甜的茶水和豐盛食物頃刻就會端至麵前,這需要她強大的意誌去抵抗輕而易舉就能到口的食物的誘惑。她爬了半天也沒能從床上坐起來,又躺下靜聽牆外的笛聲,迷糊中時而想起在鐘吾受傷時韓維就坐守在床邊的場景,時而又身處南楚正與他一起跪拜羅姬娘娘,還有漓伯湖上月夜下的表白,一切像在夢中,她漸漸又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又是一個傍晚,屋內有人在低聲啜泣,哭聲淒涼顯得屋內更寂靜慘淡。喬臨溪捂著胸口幾乎要嘔出苦水,若不是窗外的日光照進來,還以為自己已在地府。跪在床邊的侍兒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自己的模樣一定是嚇到她們了,她暫且還能清晰地計算自己熬了幾天:“都五天了,國君再不下旨,恐怕我真的要撐不住了。”

熊飲濃連著三天拒絕來通報長明公主近況的人,就讓她任性個夠,哪天有她餓死的消息時再來告知他。

第六日,太康公主來到東陽宮,這些年她和萊山就像透明人一樣深藏在宮中,萬事不管不問,隻是這次她不忍心看著樂息耗去生命。太康公主儘量用親情、血脈的聯係去打動國君:“樂息雖與你不親,我們好歹也是一父所生,她如今快六天滴水未進,你怎能讓她就這樣死在宮中?”

“你不知那丫頭多放肆無禮,當麵頂撞寡人,沒殺她就是開恩了。”

“張口閉口都是殺殺殺,人命在你眼中就如螻蟻一般。既然樂息開了先例,我們一樣還能找到其他能嫁去韓國的公主?”

“長姐,你當這是兒戲呢?今日這個不願意,明日那個也不願意,人人都憑著她的性子來,寡人這國君豈不是做的沒有威信?”

“你無非欺她勢單力薄,身後無人依靠。”

熊飲濃猛擊桌麵,勃然大怒:“這叫什麼話?她本就是公主,這是她必須完成的任務。”

太康被嚇的心頭一顫,語調軟了一個度,像似懇求:“樂息又沒有說不嫁韓國,成婚之前她隻要求住回姚府,這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嗎?她身後有姚府這個牽絆,也是她至今老實留在宮中的原因,否則以她……樂息剛來宮中時多水靈可愛的孩子,如今你看看她,形容消瘦死氣沉沉,你怎忍心,她好歹是我們的小妹。”

喬臨溪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死了,她睡的迷迷糊糊,虛弱的搖頭拒絕放到嘴邊的水,太康公主這一夜都守在她床邊。她很吃驚樂息如此倔強不肯服軟,她等著天明,或許天明了,熊飲濃的命令會來吧。

天漸漸發白,侍兒熄滅油燈後屋內暗淡了一層。隻聽石頭閣外宦官一聲長呼:“大王到——”太康公主猛的站起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國君站在床邊盯著陷入昏迷中的喬臨溪,眉頭皺了幾層,讓帶來的大夫為她號脈診斷。他對太康說:“讓她回姚府吧,寡人本想殺殺她的性子,看來是她贏了。”

“她都成這樣了,何來輸贏?”

太康趴在喬臨溪耳邊大聲叫喚,告訴她現在就可以回姚府去,可她任何反應都沒有,嘴巴咬的很緊,一滴水也喂不進去。太康急忙喚來喬原,命他即刻帶樂息回姚府,“她一心要住一回自己的閨閣,立即將她送回去。若是長明公主醒來就派人通知我,還有,找一個叫譚昭的立刻去見她,你必知道此人。”

喬原不敢違背太康公主的命令,立即著人快馬加鞭去天星店找譚昭。他一路護送喬臨溪回姚府,路上不停用棉絮沾水滋潤她的雙唇,好在她本能的去吮吸棉絮中的水。

姚府上下聽說五小姐長明公主今日回來,都喜氣洋洋守在門邊候著她歸府。姚禮和夫人急地走來走去,伸頭望著馬車出現的地方。當喬原從馬車上抱著耷拉手臂麵色蒼白的臨溪走出來時,眾人麵麵相覷,不敢多言。

喬臨溪如願躺到自己的閨房之中,姚青青搓著她冰冷的雙手哭了一臉的淚:“你都回來了怎麼還不睜開眼睛看看,你聞一聞這屋裡的味道,一點沒有變是不是?快醒來看看,吃點東西吧。”

聽到消息的韓維心亂如麻,拍馬一路狂奔到姚府,還未踏上門檻,那個認識他的守門李扁兒唉聲歎氣滴著眼淚道:“五小姐不行了,你快去吧。”韓維真想戳死這個守門的小子,好像他這張嘴從未給他帶過任何好消息。

心慌難安跑到臨溪所住的院子,見廊下站滿下人,屋內坐著姚禮喬原等人。喬原先發現韓維,一把將他拽進屋裡推到床邊,怒道:“你跟她說了什麼,害她成這樣了?”

韓維不敢相信床上的姑娘是自己認識的五妹,才七八日不見竟消瘦憔悴至此,他蹲在床邊將她的手包裹在雙掌中,喉頭緊的幾乎無法說話,低聲問:“五妹,這就是你那日說的法子?你用這個法子出來,可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眾人慢慢退出屋內,隻留下韓維。

“五妹,你醒來,我帶你再去羽山,去喝鮮美的蚌肉湯,我們還要共乘一匹馬去做浪跡天涯的劍客。”

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這公主身份到底帶給了她什麼?

喬臨溪坐在崖底仰望夜空,無論她怎麼努力,雙手磨出血泡也無法攀上崖頂。崖頂之上站著韓維,他伸長右臂企圖抓住她的手卻幾次滑脫。她急的大喊:“柏崖兄,我抓不到你。”

韓維大聲回她:“我下來陪你。”他縱身一跳,這一跳把喬臨溪猛地驚醒。

她幽幽睜開雙眼,發現夢中人真的守在床邊,動動唇角想說話。

韓維先開口說道:“彆說話省點力氣,這不是做夢,你已經回到姚府。我也是真的,你瞧這是什麼?”他慌亂的從懷中掏出金蠶,舉到她眼前:“這是你送我的信物,你說你有的是機會再贏一枚,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