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鐘離念放下了心。
“怎麼不可能，我知道你饞我身子。”百裡夜痞痞地說。
“我哪有……”鐘離念耳尖又開始泛紅了。
“那好吧，我饞你身子。”百裡夜立刻說。
這下鐘離念的耳朵是完全紅了，“彆亂說。”
“哪亂說了，我就是饞你身子，就等你成年了。”回到了自己的地方，百裡夜放鬆了很多，說話也完全不注意了。
“彆說了。”鐘離念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頭。
這幾天這個話題出現了好幾次，逼著鐘離念考慮這個以前沒有考慮過的問題。
他現在有的時候也會渴望百裡夜的碰觸，他喜歡和百裡夜接吻、碰觸彼此的身體，喜歡聽到百裡夜因為他而失控的樣子。
但如果要再進一步，他暫時還是不太能接受。
而另一邊，百裡夜也感覺到再說下去可能真的會失控，站起身揉了揉鐘離念的頭。
他把碗筷收拾好，見鐘離念要幫忙，把他壓回椅子上，“我來就行，你去客廳歇會。”
鐘離念實在不適應被照顧，還是跟在百裡夜的身後將剩下的碗筷拿去廚房。
百裡夜有些無奈地看著緊跟在身後的人，隻覺得心疼他。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兩個人一起把臟碗筷衝洗了一次再放進了洗碗機。
“洗澡嗎？”百裡夜問。
“好。”坐了飛機後，鐘離念確實覺得身上不太舒服，再加上又做了頓飯，已經快要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了。
“走。”百裡夜帶著鐘離念到自己房間裡的浴室。
鐘離念這幾天一直都是穿的百裡夜的衣服，今天也是直接到他家，隻好繼續借他的衣服，“借我套睡衣？”
“好。”百裡夜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很可愛的貓咪睡衣遞給鐘離念。
鐘離念微微蹙眉，“有彆的嗎？”
百裡夜笑了，“沒有。”
鐘離念一言難儘地看向百裡夜，“你怎麼會有這種衣服。”
“本來是我媽買給我弟的，看錯號了。”百裡夜說。“放我衣櫃裡好幾年了，我也穿不了了，你應該剛好。”
“……好吧。”
鐘離念走進百裡夜的浴室，被裡麵的大小嚇了一跳。
浴室裡不僅有淋浴，還有一個超大的方形浴缸，足夠四個成年人躺在裡麵。
就連洗手台都有兩個洗臉台。
“要泡個澡嗎？”身後出現百裡夜的聲音。
鐘離念隻泡過一次澡，就是出發去旅遊前一晚……兩個人一起的那次。
想到這裡，鐘離念又覺得自己耳尖開始發燙。
“好……”
“我給你找個溫泉粉，泡著特彆舒服。”說完他便從洗手台下麵的櫃子裡找出一包溫泉粉，開開水龍頭，把粉末一起倒入水中。
藍色的粉末迅速溶解在溫水裡，整個浴缸的水都變成了天藍色，鐘離念一瞬間看呆了。
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有點丟人。
一轉臉，看到正看著自己的百裡夜，耳尖又開始發燙。“看什麼。”
“看你好看。”百裡夜直言。
鐘離念已經對百裡夜的這些張口就來的情話免疫了，“你出去吧。”
“你先去淋浴衝洗一下身體，泡澡會更舒服。”百裡夜笑著說。
“好。”鐘離念轉過身，不再搭理百裡夜。
“一起洗吧。”百裡夜說。
鐘離念眼前立刻浮現之前在浴室裡的那一幕，連忙把百裡夜推了出去，“出去，我自己洗。”
“不要害羞嘛，寶。”百裡夜靠在門外，聲音裡有掩蓋不住的笑意，“你身上還有哪裡是我沒見過的。”
鐘離念拒絕回應百裡夜，默默地脫掉衣服去衝澡。
百裡夜的沐浴露是清新的柑橘味，是百裡夜身上的味道。
鐘離念忍不住對著沐浴露多聞了幾下，發現自己的動作有點像跟蹤狂，才紅著臉放下了瓶子。
臉紅肯定是因為水太熱了。
他把水溫調低了一點。
衝掉身上的沐浴露，他關掉水，坐進已經放好水的浴缸裡。
“呼~”躺進水裡的那一刻，鐘離念立刻舒服的歎了口氣。難怪那麼多人喜歡泡澡，真的太舒服了。
他閉上眼睛，全身心的放鬆了下來，感覺自己都有點浮起來的感覺。
浴缸太大，鐘離念完全可以在裡麵遊泳了。
抓住浴缸邊沿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鐘離念整個人向下沉進水裡。被水淹沒過麵部的他非但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覺得身體裡的不安與壓力儘數釋放出去了。
下沉……
下沉……
背脊碰觸到浴缸的底部……
潛意識裡他有些懊惱，為什麼不能繼續向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突如其來的強勁的力道把他從水中拉扯而出，但這時的他已經聽不到了。
眼前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雖然看不清，但鐘離念知道那是小時候的他自己。
他坐在湖邊，旁邊是一個黑色的盒子。
然後他就看到小孩的臉上劃過了一滴淚。
可鐘離念隻是站在原地，沒有過去搭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小孩無聲的眼淚。
突然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光影線條。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胸口傳來的疼痛感。
聽覺也逐漸恢複了。
“鐘離念！你給我醒醒！”
“小念！你不要嚇我……”
“咳咳……咳咳咳……”一口水吐了出來。
“你在乾什麼！”看到他把水吐了出來，百裡夜停下了心肺複蘇，抓住了他的肩膀。“鐘離念！我問你你在乾什麼！”
鐘離念的意識有些恍惚，眼前的景象也是模糊的，又過了幾分鐘才感覺到自己正被一個發著抖的身體擁在懷中。
“寶，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你不要嚇我！”
意識回籠的鐘離念發現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被百裡夜抱著，兩個人癱坐在浴室中，周圍全是水漬。
他緩緩抬起手，放在百裡夜的後背上，想要拍拍他的背，但是卻使不出任何的力氣，“我沒事。”
雖然聲音非常微弱，但是百裡夜還是聽到了，迫不及待地把他抱了起來。
百裡夜抱著鐘離念回到臥室，把他輕輕地放到床上。
鐘離念濕漉漉地躺在冰涼的地上快十分鐘，身上絲毫沒有泡過澡後的熱氣，反而冷冰冰的。
百裡夜抱著人躺在床上，再拉過被子把兩個人嚴絲合縫地蓋住。
可是他整個人忍不住地顫抖，抱著鐘離念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疼。”鐘離念的聲音幾不可聞，百裡夜差點就沒有聽到。
微微放鬆了一下手臂，百裡夜這時才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
鐘離念進浴室洗澡後，百裡夜也沒有一直等在浴室門口，趁著有空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說是收拾行李，其實也不過是把臟衣服扔進洗衣籃而已。
就在他覺得鐘離念洗澡時間有點太長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浴室傳出了非常大的聲音。
那不是什麼東西摔倒地上的聲音，也不是什麼撞擊的聲音，反而是什麼東西沉浸水麵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百裡夜突然覺得有意思恐懼席卷全身。
他不知道這種恐懼的緣由是什麼，但就是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他幾乎是沒有思索便跑向浴室，在門外拍了幾聲。
可是卻沒有任何回複。
他擰了擰門把，沒有上鎖。
打開門，百裡夜第一瞬間就看向了浴缸的方向。雖然他極力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但是在看到鐘離念整個人沉浸在水中之後，那種恐懼達到了一個巔峰。
“念念！”百裡夜衝了過去，一腳踏進浴缸裡，抱住那個已經沉入底層的人，完全不顧浴缸裡的水會不會將自己的衣服弄濕，隻想極力把水中的人救出來。
可是懷裡的鐘離念非但沒有任何的任何反應，反而是麵露微笑，仿佛在等待著有什麼東西會將他帶到另一個世界，一個可以讓他更加開心的世界。
“念念，寶，你怎麼了，你說話啊。”百裡夜忍不住的發抖，他不知道鐘離念是怎麼了，但是隻是有種直覺，鐘離念要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百裡夜的呼喚，鐘離念不再微笑，反而露出了一絲憂愁的表情。
可是百裡夜卻沒有發現這種改變，隻是固執地呼喚著鐘離念，希望將他從那種可怕的氛圍中拉扯出來。
現在躺在床上，兩個人之間隻隔著百裡夜已經濕透了的T恤，百裡夜還是覺得鐘離念似乎離他很遙遠。
而那聲虛弱的“疼”，拉回了他的理智。
不知過了多久後，鐘離念的眼神恢複了正常，“怎麼了？”他看著抱著自己的百裡夜，也不能忽略他眼神中的擔憂，“我怎麼了嗎？”
知道這是鐘離念完全恢複了自己的模樣，百裡夜再也忍不住，再一次抱緊了懷裡的人，“念念你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嗎？”鐘離念之覺得自己上一秒還在泡澡，下一秒就在百裡夜的懷裡了。
“你不記得了？我進去就發現你沉在浴缸下麵了。你不要嚇我啊，到底怎麼回事？”百裡夜說到這又抱緊了一點。
“我不知道。可能是泡澡太舒服，就睡著了。”說到這鐘離念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一個正常智商的16歲男生會因為泡澡而暈倒在浴室裡。
更何況，他還讓自己的男朋友看到了這糗到爆的樣子。
鐘離念不知道百裡夜有沒有相信他，但是確實幾分鐘後，那個牢牢圈住他的臂膀才鬆開了一些。
同時，在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念念，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