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抬起來。”
百裡夜乖乖抬起腿讓鐘離念給他擦乾淨身體。
“你先睡吧，我去衝個澡。”鐘離念仔仔細細地把百裡夜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再留下什麼多餘的痕跡。
“嗯。”百裡夜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鐘離念走開了，又退了回來，在百裡夜的唇上留下一個吻，才再次走向浴室。
而躺在床上的人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也想象得到那個人是以什麼樣子落荒而逃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鐘離念最近身體狀況還算不錯，很少會再發病，也在很努力地適應兩人之間的親密接觸。
浴室傳來了花灑被打開的聲音，百裡夜支起了耳朵，努力聽著裡麵的一舉一動。
雖然百裡夜相信鐘離念很努力地克服心理障礙，但那年他在浴室裡失去意識的事還經常嚇得他冒冷汗。
直到聽到水關掉，浴室門打開，百裡夜才真正放下心來。
鐘離念還是不喜歡吹頭發，蓋著毛巾就出來了。
“還沒睡？”鐘離念坐到床邊。
百裡夜躺到鐘離念腿上，從下往上看著自己的寶貝。
“寶。”
“嗯？”鐘離念把毛巾放到一邊，低頭看著懷裡的人，伸出手把擋住他眼睛的發絲撥開了。
“想回柳市嗎？”
這件事百裡夜已經想了很久了。
他回國已經快一年了，但兩個人基本上一直都在首都，偶爾去趟魔都也隻是去看看百裡向鵬而已。
鐘離念似乎真的沒有打算回去那個他長大的城市。
果不其然，話問出口後，他就感覺到鐘離念整個人都僵硬了。
“我……”開口的聲音是沙啞的，“我最近沒什麼時間。你想回去看看嗎？要不你找誌哥陪你？”
百裡夜伸出手摸了摸鐘離念的耳垂，“念念，你不想回去我們就不回去。等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我們再一起回去。”
“夜哥……”鐘離念低下頭親了百裡夜的嘴唇一下。
“不說這個了。”百裡夜沒再繼續勉強，“明天想去哪走走嗎？剛好我們倆都放假，也好久沒約會了。”
鐘離念現在自己不會說這些所謂的甜言蜜語，但也已經不會因為百裡夜說幾句話就臉紅了，任過了這麼多年也是會有長進的。
不過他本身就是個很宅的人，也確實沒什麼想法。
“看你，你想去哪裡就去。”
“我家寶對我真好。”百裡夜抬起身子，鐘離念也識相地低下了頭，兩人剛好在半空中碰到彼此的嘴唇。
鐘離念趁著百裡夜抬起身，向後退了幾步上床，兩人一起躺了下去。
“最近有點手癢，陪我去山上飆個車？”百裡夜把人拉進懷裡。
“頭發還沒乾。”鐘離念想向後退，但被牢牢地禁錮住了。
他有些無奈地看向百裡夜，但也確實沒再繼續掙紮了，“你開心就好。”
“我開心啊，美……男坐懷，有什麼不開心的。”百裡夜又把懷裡的人抱的緊了一點。
這近一年的日子就像做夢一樣，還是那種會笑醒的美夢。
懷裡的人是那麼的真實，讓他不僅懷疑這幾年的等待是不是毫無意義。
如果沒有他的離開，是不是鐘離念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是現在的鐘離念又有什麼不好？
雖然偶爾會焦慮壓力過大，但從某種角度，他覺得現在鐘離念至少比以前沉默寡言遊走在人群邊緣的鐘離念要好一點。
彼此相擁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的時候，百裡夜變成了小鳥依人的姿勢靠在鐘離念的懷裡。
雖然百裡夜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小男人”，但發生過好幾次的事也是讓他陷入了沉思。
難道他其實很享受被人擁入懷裡？
他還沒想明白，就感覺到抱著他的人動了一下。
“……夜哥？”
幾乎每天早上都是這樣，不管是不是他先醒的，反正鐘離念總是會在5分鐘以內醒過來。
“寶，早啊。”百裡夜反客為主，把人抱在懷裡。
鐘離念蹭了蹭百裡夜的肩窩，“早。”
雖然已經醒了，但兩個人都沒有起床的念頭，於是乎就非常順其自然地繼續躺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百裡夜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連續震了好幾次，他才勉為其難地拿過了手機看了看。
把手機放回去後，百裡夜再次抱緊懷裡的人，順便嗅了一口鐘離念昨晚用的洗發水的味道。
“起床嗎？”
鐘離念其實早就醒了，隻是貪圖這個懷抱而已。
“你約的幾點？”
百裡夜回國之後就認識了一群富二代飆車族，不玩命隻玩車。有空就約出來在山上跑跑，沒時間就各自忙各自的工作。
是百裡夜喜歡的狀態。
“3點。起床洗漱，帶你去你喜歡的那家川菜館？”百裡夜又緊了緊手臂。
“那你要放開我啊。”鐘離念的語氣雖然無奈，但表情卻似乎是在享受著此時的光景。
“不想放。”百裡夜又抱緊了一點，直到鐘離念覺得有點痛，微微動了一下才放鬆了手。
“那繼續睡吧。”鐘離念閉上了眼睛。
百裡夜輕笑了一聲，“起吧，你該餓了。”
“不吃川菜了，吃點清淡的。”鐘離念睜開眼睛。
“怎麼？”百裡夜率先坐了起來，畢竟如果他不先起來，兩個人可能會就這樣一直膩到晚上。
鐘離念下了床，瞟了一眼百裡夜的某個部位。
百裡夜拍了鐘離念的屁股一下，“都多少次了，我早習慣了。”
“還是吃清淡點。”鐘離念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好好好，聽我們家念念的。”百裡夜也美滋滋地說。
兩人一起膩膩歪歪地洗漱，比一個人的時候浪費了不少時間。
“念念呢？”百裡夜掛在鐘離念的肩上走到客廳。
“早上我起來倒垃圾的時候遇到樓下的白嘯，他帶念念和他家月月出去玩了。”鐘離念說。“說要晚上回來，行嗎？”
白嘯是幾個月前搬來的新鄰居，也養了隻泰迪，不過不是白色的而是漂亮的紅棕色。
而本來誰也不理的念念，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第一眼就被這個小美女迷住了。
自那以後，白嘯就經常帶著兩隻狗出去玩，念念也見了不少世麵，性格也好了不少。
“可以啊，你決定就好。”百裡夜繼續掛在鐘離念身上，兩人走到了廚房。
鐘離念插上了咖啡機的電源，百裡夜順勢向下滑了一點，拿出下麵櫃子裡的咖啡膠囊。
鐘離念把水槽裝上純淨水，百裡夜從上麵的櫥櫃裡拿出馬克杯。
第一杯濃縮咖啡做好了，百裡夜又加滿杯的純淨水，做了一杯室溫的美式。
第二杯，鐘離念加了冰箱裡凍好的冰塊，做了一杯冰美式。
兩杯咖啡放在琉璃台上，百裡夜拿過冰美式，鐘離念拿過溫美式。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
“念念做的咖啡最好喝了。”百裡夜笑著看向微微在他前麵的側臉。
“夜哥……”鐘離念轉過身抱住一直靠在他身上的人，臉埋進了他的肩窩裡。
“怎麼了？”百裡夜揉了揉鐘離念的背。
“沒什麼。就是覺得……現在的生活，有點不真實。”鐘離念悶聲說。
“怎麼不真實了？”
鐘離念抱住百裡夜的腰，“太幸福了。總是怕……有天早上醒來，發現一切都是夢，我還是在等著你，你還是不知道在哪裡。”
百裡夜心疼地抱緊懷裡的人，“不會的。不管你哪天醒來，我都會在你旁邊。”
“嗯……”鐘離念扭了扭身體。
“除非……”
等了幾秒百裡夜也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鐘離念抬起頭就看到一臉壞笑的百裡夜，“除非你在我下麵。”
“也有可能在你上麵，就像昨晚。”
雖然表麵似乎已經習慣了說這種話，但百裡夜還是看到了鐘離念泛起紅暈的耳尖。
他側過頭，舔了舔泛紅的耳尖。
“嗯……做什麼。”鐘離念似是而非地躲了躲。
“要不今天不去飆車了，還是在家膩歪一天吧。”百裡夜的舌尖移到了對方脖子的位置。
“……約好了。”鐘離念還是不怎麼招架得住百裡夜的主動挑逗。
百裡夜一秒停住動作，還往後麵退了半步，“好，走吧。”
馬上就要被點燃的火焰突然就熄滅了，鐘離念還是平複了幾十秒才恢複往常的自己。
而等兩人到達飆車場地，已經有不少人等著了。
鐘離念也不是第一次和百裡夜參加這種活動了，也不會像高中時那樣手足無措了。
“來了。”一個留著三七頭的男人看到他們開車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
“今天就盤山？”百裡夜靠在車邊點了根煙。
“嗯。”男人也靠在百裡夜旁邊點了根煙，“隊裡有個兄弟心情不太好，今天就簡單點。”
“心情不好還來跑山？不怕出事？”百裡夜非常惜命。
尤其是和鐘離念重逢之後。
“反正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男人深吸了一口嘴裡的煙。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百裡夜也無意去深究彆人的傷口。
“阿嘯，來了。”男人對百裡夜身後點了點頭。
百裡夜轉過身，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嘯？”鐘離念卻先出了聲。
白嘯倒是沒怎麼驚訝，對鐘離念點點頭，把手裡的纖繩交給他，“說好了晚上給你送回來，早一點沒事吧。”
“啊……好。”鐘離念顯然是傻了，愣愣地接過纖繩，而念念早就跑到了百裡夜腳邊。
“你本來要帶我們家念念飆車？”百裡夜的語氣比較衝。
白嘯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簡單來說就是沒表情，“虎子會幫忙帶著念念月月。”
“你要把我家念念交給個陌生人？”又是一句質疑。
“那是……”鐘離念拉著百裡夜的衣袖要說什麼，但被白嘯打斷了。
“虎子在你常送念念去的寵物醫院打工。”
鐘離念補充道：“他是狗狗美容的，每次念念去，隻有他能和念念相處得來。”
“鐘先生。”虎子也跑了過來，接過了兩條纖繩。
百裡夜這才想起來鐘離念之前好像確實和他提過這件事。
念念性格比較孤僻，也不喜歡和彆人接觸，但鐘離念說有個狗狗美容師，就能有效地安撫他的情緒。
看來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了。
“咳……”百裡夜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就上車吧。”
“抱歉。”鐘離念在後麵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