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都快埋到肚子裡而雞肉也快被他捏爛的時候，終於聽季誠舷吐出：“好了。”

雖然很害羞，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必須有的。於是於然清了清喉嚨：“謝謝……”

似乎也察覺自己對老婆乾了很不得了的事，季誠舷不請自走：“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

往常總是旋風一般把盤子清空的季誠舷今天卻有些反常。

看著那盤他幾乎沒動過的炒雜菇，於然挑眉：“季總，今天不光盤行動啊？”

他記得季氏其中一項堅持就是不浪費，從人力資源和材料到食物，不該丟的就不丟，甚至員工食堂裡“光盤行動”的海報更是掛得高高的。

小秘密被發現的季誠舷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最討厭的菇類：“不喜歡……”

看在那是他老婆用心煮的晚飯的份上，他剛剛已經吃了兩口了！

“欸，真的？以前也沒見你挑出來啊？”於然眯眼努力回憶從前和季誠舷吃飯時他文質彬彬啥都不挑的印象。

原來都是裝的啊！

抓到了季總的把柄，於然莫名有些興奮。

“那我總不能裝一輩子是吧……”瞧於然試圖忍笑的模樣，季誠舷嘀咕道。

他隨口一說，飯桌對麵的人卻是一愣。

於然先是眨了眨眼睛，隨後吞了口口水。

把炒雜菇拉到自己跟前，心臟怦怦直響的他開始埋頭吃菇。

吃得差不多後，他夾起最後的一口伸向季誠舷：“我吃不完，你幫忙吃點，彆浪費。”

可以不喜歡，但是得吃一點點。

畢竟他不可能一輩子不煮菇類，是吧？

季誠舷看著炒菇，再看看於然握著的筷子，爽快地張嘴把老婆筷子夾著的炒菇吞進了肚子。

好像也沒那麼難吃。

晚飯後，季誠舷都會說於然做飯辛苦了，讓他去洗澡而自己負責洗碗。

知道季誠舷晚上有健身的習慣，於然洗好澡後沒有顧慮地開始加班。

不想這天被廚房裡和飯桌上的戀愛素刺激的季誠舷卻出現在書房裡。

瞧見他在親自寫策劃書，似乎還有些不滿：“你們員工虐待老板啊？”

“兩位高管退休了，新人還沒趕上，這不得我自己寫唄。”於然輕笑，心裡卻在想：他該不該把電腦合上？

雖然季氏和於氏不是直接競爭者，但偶爾還是會在一些競標場上碰麵。

就比如明天的那場。

雖然他相信季誠舷的為人，但是商場上還是避嫌的好，省得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心裡還沒猶豫好該怎麼做才不會顯得生分，就聽季誠舷指著他策劃書上的一處說道：“這部分為什麼這樣寫？會給人留下把柄攻擊的。”

季誠舷掏心掏肺地指導著並且難得說話沒字數限製，身為後輩的於然聽得認真，也很感激，卻不得不問一句：“那個……季總，你確定這些是可以對我說的嗎……？”

“……”糟糕，一心想幫老婆，忘了明天他們公司也參與競標了……

雖然是挺大件事，但瞧他家季總難得的迷糊，於然竟覺得有些可愛，輕笑出聲：“放心，我不會寫進去的，這對我倆都不公平。”

可季誠舷卻搖搖頭：“沒事，我能想出解決方案。”

於然還有些猶豫，季誠舷卻堅持盯著他把方案改了才肯放人，自己洗澡去。

而從浴室出來後，對著電腦皺眉的人成了季誠舷。

雙人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的也是說溜嘴的季總。

隔天早上，季誠舷仍是比於然早醒，隻不過這次他第一句說的不是“早安”。

“我……好像真的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聽起來有點可憐兮兮，像是在討安慰。

兩人對視了幾秒後，於然沒忍住笑了出聲而季誠舷無奈地歎了口氣：怎麼辦啊老婆，太過聰明的他竟然幫對手設了一個自己沒法解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