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包廂的門再度被推開,意識到有人走了進來的於然轉過頭去。
穿著黑色T恤的季誠舷大步向他走來,長長的兩條腿像模特走T台一般,很帥,隻是臉色有點臭。
看著桌上淩亂的酒杯和酒瓶,季誠舷隻想把這片狼藉砸在剛剛那群人的頭上:混蛋!
“誠舷!“於然語氣裡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歡喜。
他低頭瞄了一眼手表:真的是10分鐘欸,不對,其實隻花了9分鐘。
“有哪裡不舒服嗎?“季誠舷稍微彎下了腰和他平視。
於然搖搖頭:“沒事。“
怎麼樣怎麼樣,他有乖乖聽話,等老公來接他欸!
沒急著確認他有沒有喝醉,季誠舷隻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說道:“回家。“
他想伸手攬著於然,卻反被吐槽:“要不要我走直線給你看啊?真沒醉。“
“沒醉下次也彆獨自出來會這種客戶。“季誠舷有些不滿地責備,”乾了多少年了還需要我提醒你這?“
“帶助理出來乾嘛啊?這種酒會他們能學到什麼?被帶壞而已。“於然想到他那年輕的Alpha助理,忍不住搖搖頭。
倒不是彆人不讓帶助理,是他自己拒絕了Alpha助理想要陪同的好意。
按於然的話來說就是:沒必要,該長大的時候自然會長大,現在剛畢業,還年輕,他想把他們都護在自己的翅膀下。
“你倒是為自己想想。“季誠舷冷聲道。
“多大點事。“於然滿不在乎,上了車後任季誠舷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剛才見不到人覺得著急,現在見著人了,確認沒事沒受傷後季誠舷反倒覺得生氣了,說起話來也帶刺:“於總,麻煩你以後記得你已經結了婚,有必要的時候請你給你丈夫打個電話,他不是擺設。“
頭一次體會到季誠舷把展示給外人的不留情麵發揮在自己身上,於然即使腦子因為酒精運轉得不比平日快,卻也意識到身邊人在不高興。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反正我不會把我自己喝醉。“
“誰說你喝醉才可以給我打電話?既然已經結了婚,我有責任照顧好你……“
季誠舷說得生氣,卻被於然驟然打斷:“我不需要你的責任感!你彆把責任感和心疼搞混了。“
於然平時說話溫和,此刻的聲調卻讓季誠舷覺得有些刺耳。
怒紅了眼的他直接在大馬路上刹車。
“你是我老婆,你憑什麼以為我不會心疼?“
季誠舷緊緊抿著唇,盯著於然深呼吸。
生氣。
他是真的生氣。
他滿心歡喜娶回來的老婆,一心一意對他好,結果對方卻說他不懂得心疼。
不就天生長了張高冷臉,不笑的時候臉很臭,至於說他不疼老婆嗎!
雖然他不怎麼懂得和於然聊天,不會下廚更不會說情話,但是他有在學習啊!
他越想不僅越生氣,委屈也如泡泡般從心底冒了出來。
怎麼他的枕邊人,他最親近的老婆也和彆人一樣覺得他鐵石心腸,冷血無情?彆人不懂他沒關係,可是於然是和他一塊兒生活的伴侶啊!
明明他擔心老婆不喜歡,所以結了婚好幾個月也都紳士地保持距離,沒動手動腳的。
結果怎麼就被說成不心疼老婆了!
季誠舷憤憤地抓著方向盤,而被他突如其來脫口而出的“老婆”嚇著的於然回過神來後仍有些結巴:“那那個……後麵有車……”
泄憤一般,季誠舷猛地踩油門,車子下一秒就往前飛。
其實話一說出口於然就覺得後悔:他不應該這麼說,太傷人了。
好歹季誠舷那樣緊張他,連居家服都沒換就跑來接他。
可他的一時衝動卻換來了一聲“老婆”,好像也還挺劃算……?
季誠舷說自己是他的老婆,所以他會心疼欸!
於然低著頭,雙頰後知後覺地燒了起來。
旁人對他的感情一向是欣賞啊羨慕啊還是崇拜之類的,心疼還是第一次。
是擔心他受傷還是受委屈,所以會擔心,會心疼嗎?
可是他能照顧好自己啊。
悄悄看了一眼身邊低氣壓冒寒氣的季總,於然卻莫名想靠近:自己惹了人,自己哄。
被憤怒情緒籠罩的季誠舷從沉默寡言直接成了啞巴,一路上再沒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