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六月,因為臨港的原因,這天兒不算熱。
風和日麗,晴空萬裡,悠悠青天澄澈乾淨。
星期一,下午五點。
陶鮮橙躲進出酒店旅館對麵奶茶店尋清淨,最近店裡一大堆要忙的事情,心中煩悶難耐。
點了杯最便宜的冰檸檬茶,毫無心理負擔地坐在離空調最近處,冷空氣襲來,冰檸檬茶下肚,挑逗著舌尖味蕾。
爽——
檸檬茶冰冰涼涼舒服愜意極了,陶鮮橙清涼自在,輕歎一聲。
沉悶情緒被一掃而空,她愉悅地無意識晃蕩起一雙白瘦小腿。
一隻柔嫩秀氣的手,正在不斷地點擊手機屏幕,嘴巴一張一合:“就炸你,我不信你十二張牌能秒我。”
陶鮮橙咬著吸管,操縱屏幕,扔了個炸彈,她不信邪,炸了地主一手,還剩兩張牌,隊友卻是豬隊友,出了個單張。
“這什麼破隊友,到底會不會打牌啊,出對十啊!沒讓你出單子。”
地主那邊抓住機會,直接十二張牌一個炸加飛機出完,遊戲顯示結束。
陶鮮橙這個可伶農民破產了。
“不會打牌就找個班上。”陶鮮橙狠狠吸了口飲料,咬牙切齒。
桌子上另外一個手機不停振動,是陶鮮橙用來處理工作的手機。
陶鮮橙心情又鬱悶起來,看什麼都不順眼,她也不著急,等著手機不斷響起,慢慢悠悠的小口小口繼續喝著飲料。
旁邊桌的男生被響個不停的手機聲弄得不耐煩,扭頭眼神詫異盯著她。
好像在指責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陶鮮橙發覺後衝那人甜甜笑了笑,那男生眼裡詫異又閃過驚豔。
一杯檸檬茶很快見了底,她看了眼名字,陶可樂,於是終於舍得接通那鍥而不舍的電話,電話聲很快傳來。
“姐,你在哪啊?怎麼一直不接電話。”清脆的男聲傳過來。
“廠裡有規定,接電話罰二百。”陶鮮橙隨意回答。
電話那邊陶可樂沉默:“……”
隔壁桌男生剛剛蠢蠢欲動的心停住了,忍不住狐疑地繼續偷瞄陶鮮橙。
“彆開玩笑了,姐,這有十萬火急的急事啊!”
“有什麼十萬火急的急事啊!”
陶鮮橙欠欠的學著電話那邊著急的語氣,思考著要不要再買一杯飲料,又想到如果再來一杯飲料就會讓她本不富裕的小錢包更是雪上加霜。
她忍住了。
“加多寶正對著客人發情。”
“……”
陶鮮橙嗖的一下站起來,拿著空掉的塑料杯子,完美拋物線穩穩當當扔進垃圾桶。
“不早說,你等我回來,穩住加多寶,客人給差評我唯你是問。”
陶鮮橙掛掉電話,火急火燎的趕往自家酒店旅館。
雲城是個小地方,以前是典型的城鄉聚合部,一邊在發展,一邊又很落後,殺馬特橫行,後來因為地理條件臨港,天氣冬暖夏涼,條件優越,於是開始美化環境搞旅遊,互聯網一發達,拍些漂亮視頻,還真能騙一些冤大頭過來遊玩,陶鮮橙她媽周曉女士,人非常聰明,抓住商機,開了旅館接待那些冤大頭,竟乾的還行。
陶鮮橙從出生起就一直呆在雲城這個地方,喝雲城的水,吸雲城的空氣,土生土長,小時候成績好,人又漂亮又乖巧,也向往外麵的世界,後來因為陶大算和周曉鬨離婚的事情受到打擊,也就沒有什麼所謂的“人往高處走”的想法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
陶鮮橙高三那年,陶可樂讀初三,陶大算和周曉絲毫不顧及兩個孩子麵臨的升學壓力,就莫名其妙開始鬨離婚。
起因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曉那年買了個包,是當時風靡全國的明星代言,花了足足一千塊,找人搶購才買到。陶大蒜知曉後,反手把那個包以更貴的價錢背著周曉賣了出去。
周曉含著淚:“陶大算,你真不是東西,我嫁了你十多年,為你生兒育女,現在連包都自己買不了。”
陶大算不解周曉為什麼花這麼多的錢買個破包:“買包可以,我什麼時候不準你買包了,但這包不就是搶錢嗎?”
“行,好啊,說到底你就是不舍得為我花錢,這家過著真沒意思,離婚吧!”
周曉離婚離得很堅定,以前看著溫溫柔柔的人,好像一夜之間醒悟,覺醒了力量,誰來勸都沒用,堅決打官司離婚,離婚時要了陶鮮橙,陶可樂跟著陶大算。
後來就是周曉一個人開了旅館,忙東忙西,對陶鮮橙關心的少,但她也不怨周曉,甚至覺得周曉離婚是正確的,她以後不能找一個跟她爸一樣摳搜的男人。
旅館就在奶茶店對麵,陶鮮橙邊走手機振動不停。
陶可樂:【姐,快點回來啊,加多寶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