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宗航睜開眼睛，腦子渾噩，視線內一片黑暗，掌心依稀像夢裡體會到的那麼軟。

“學長……”許是看到他沒有回應，鹿訶抓住他的手，修剪乾淨的短短指甲扣著他筋骨分明的手背。

疼意極其輕微，但何宗航猛地清醒了過來，然後他就恨不得沒醒。

從今晚開始，直接睡死。

此刻，他從原本平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側躺，並抱著鹿訶。

最主要的是，他的手。

何宗航立馬拿開。

“……學長，你醒了嗎？”鹿訶小聲問，語氣像是劫後餘生，含著疼意。

何宗航腦門快速充血，說了聲抱歉，外套都沒拿地匆匆去了衛生間。

鹿訶坐起，望著陽台方向，耳朵慢慢升溫，一直沒有消褪的趨勢。

……

幾分鐘前，鹿訶突然醒了，醒了後發現有隻手在碰他。他茫然了一會兒，記起自己在宿舍，流浪貓弄臟了他的床，他今晚和何宗航睡。

鹿訶臉紅，試探著喊了一聲學長，男生沒有回應，想來這是沒有醒。

鹿訶乖乖呆著，可是過了片刻，覺得不能這樣。

他往床裡麵挪，身後的人卻緊貼上他的背，無意識地碰他。

鹿訶噙著絲絲縷縷媚氣的眼睛，眼角生淚，本來不想喊醒何宗航的。就算這個直男醒了，他也是“受害者”，又不是他主動抓著他碰自己。

可時間久了，何宗航仿佛要把他揉碎了，他不得不喊醒他。

……

衛生間，何宗航背靠著門，想到剛才做了些什麼，尷尬地用後腦勺撞門。

待在衛生間指望鹿訶睡著他再回宿舍，不現實，何況他沒穿外套。

何宗航等波動的情緒儘量不那麼活躍，走出去，冬天入夜的寒風吹過來。

他打開陽台門，借著微光，看見床上鹿訶朝床裡麵躺著，難以分辨是否睡著……

何宗航走到自己床鋪，坐在床邊，等身上的涼意散得差不多了，這才上|床。

躺好，他偏頭看著鹿訶。這期間，沒聽到鹿訶發出什麼動靜，是睡著了，還是尷尬地不好意思麵對他。畢竟現實裡的鹿訶與網絡差彆很大。

何宗航想向他道歉，又怕鹿訶真的睡了，更多則是，張不了口。

何宗航無聲歎氣，想枕著胳膊，手抬到半空停住，看著自己手掌。

何宗航耳熱，迅速放下去。

經曆過這麼一遭，何宗航睡不著了，呼吸裡全是屬於鹿訶的味道。

很難不讓他回憶起剛醒時抱著鹿訶的畫麵，鹿訶身體是那麼的又香又軟，尤其是……那麼的綿軟，他一隻手確實掌得綽綽有餘。

何宗航勒令自己彆想了，但控製不住，甚至那晚去酒店幫鹿訶的畫麵也冒了出來。

真是要瘋了……何宗航放輕動作，翻了好幾次身，最後一次擦到了翻身正躺的鹿訶。

何宗航屏息，見鹿訶沒反應，作勢坐起去衛生間。

這時，一直沒有睡著的鹿訶終於出聲：“..學長。”

何宗航頓住。

“你睡不著嗎？”鹿訶看著他，被子蓋住了嘴唇和鼻子，隻露出一雙眼。

何宗航歉疚，“對……我又吵醒你了？不好意思。”他今晚還是和高子鍵將就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