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比老道士還能叨叨這些?”她奇怪地看一眼池霽,“你到底要我幫什麼忙?”
“咳咳!吃菜,吃菜。”他再次岔開話題。
什麼毛病?要人幫忙也不肯說清幫什麼?
一頓飯下來,柳靜姝明顯感覺池霽不太對,就像是椅子上沾著什麼讓他坐不好的東西,問他話也老是心不在焉。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追著你問了。”吃完,柳靜姝心滿意足地揉了揉肚子。
付了錢後,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去,柳靜姝負著手站在街上,老神在在地問池霽:“那你接下來,什麼安排?”
“暫時沒想好,你呢?”
他顯然還在糾結什麼,眉頭一會兒皺起來,一會兒散開去。
柳靜姝頗感意外地看著他,折扇很順手地就在背後被打開,拿著扇子的手伸到前麵來,悠哉遊哉地給自己扇著風。
“我這有樁事,想來想去,若要辦成他它,還是你最合適。”
聽她這話,池霽當即警惕起來。
“你……”
這條街直通城門,池霽的話還沒說完,城門的方向就又傳來一陣馬蹄,兩人連忙躲到酒樓的柱身後。
不多時就有兩匹馬從左而來,馬蹄奔騰揚起漫天的黃塵,柳靜姝在塵土裡,看到了兩個不久前剛見過的身影。
她看著那個一模一樣的臉,穿著一身不同於破廟裡初見時的鎧甲,有些恍然。
怎麼說呢,他那樣子,有股彆樣的氣質。
“乾嘛呢,愣神了?”池霽一掌拍上她的肩。
他捂著鼻子嗆著黃塵:“哪有你這樣的,我隻不過叫你幫一個忙,你不僅要吃我一頓飯,還要我再給你做件事?”
她用扇子挑開池霽的手。
“你支支吾吾不肯講什麼事,我怎麼知道你的事情好不好做?不知道我就默認難做,既然難做,那一頓飯還算什麼?”
馬蹄聲很快就遠去,池霽被她這歪理講得氣急敗壞。
“柳靜姝!”
“在。”她應道,又問,“做不做?”
看著她這樣子,池霽咬牙切齒:“做做做,什麼事?”
“剛才騎著馬過去的兩個人你看見沒?”
“我沒瞎!”
“我沒弄錯的話,那兩個人是崠慕軍的,前麵的那個或許還是個將軍。”柳靜姝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將話說得含糊。
又繼續道:“我想知道一個人的消息,他叫劉進,你不是輕功不錯?”
“你想讓我混進去幫你找劉進的消息?”池霽驚訝。
“嗯,你不是……輕功第一嗎?難不倒你吧?”
池霽隻覺得腦子裡有一股氣血在衝上來,隻是衝到一半,他又聽見柳靜姝說:“放心,就算被抓到也沒什麼的。”
“為什麼?”
“啪”的一下,柳靜姝合上了扇子。
她將其指向兩人遠去的方向,說道:“我見過他們,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如果你被抓了,你就說賊寇的線索在你手裡,肯定能保你一命。”
“那你呢?”
“我就在城外的一個小竹屋裡等你消息。”她躲在扇子後麵,眨了眨眼。
崠慕軍的小將軍,百姓嘴裡次次逆轉局勢的人,他叫什麼來著,哦,沈牧儀。
……
沈牧儀的馬在城南的一座酒樓前停下,他翻身下馬,姿勢利落,束起的發落在他身後,平添幾分少年俠氣。
酒樓匾上題有名字:鶴歸樓。
鶴歸樓內,那隊從槿國來的商隊異常囂張,僅他們一隊人,就要將整個一樓的桌子全占完。
原本的客人被他們霸道地擠開,站在一邊瑟瑟發抖。
“雖是貴客遠來,但從古至今,似乎也確實沒有反客為主的道理。”
沈牧儀麵色竣冷地進門,他走至商隊領頭人麵前,看著一樓亂七八糟地場麵,道:“俞公子,請坐。”
俞溱柏正拿著彎刀在威脅著人,沈牧儀這一聲客客氣氣的請坐,更像是在嘲諷他的蠻橫。
他緩緩將臉側過來,因一腳踩在長凳上,姿勢使得他矮了沈牧儀一截。
拿過桌上的酒盞,俞溱柏將酒灑在自己的刀上,他陰冷的眸子裡微閃著意味不明的光,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他興奮的小玩意。
新仇舊恨全糅雜到了一起,他像是忘記了關外的事。
“哦?你是?”
被威脅著的人看到沈牧儀,原先的膽戰心驚也逐漸有了底氣。
“是……沈將軍嗎?”
俞溱柏剛上揚的嘴角,因為聽到這不識時務的話,瞬間拉成了一條直線,他惡狠狠地轉過頭來,一揚彎刀。
對著那個人說道:“你是不是嫌我刀落得不夠快?輪得到你講話?”
眼見他刀就要落下,沈牧儀連忙抽出自己的劍,他隻一個動作,就將俞溱柏的刀挑開了。
刀落地的瞬間,俞溱柏再次回頭看他,這回,他再也藏不住眼底瘋狂的殺意。
“嗬,果不其然,是百姓口中的那個大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