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安來客(二修) 這是師父給我備下的……(2 / 2)

山柳濟人間 一介惑認 4492 字 10個月前

文跡淵還自以非凡地在那裝腔作勢:“不過好在文某眼神不錯,就在我穩住身體的時候,看見了那個女子手上,帶著一隻玉鐲,瞧著很是眼熟,文某想了會兒,記起來那就是八年前,皇上賜給沈二公子的那隻,能調動玔岐軍的玉鐲。”

“文公子莫不是看錯了。”

拎起旁邊桌上的茶壺,沈牧儀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他喝茶的動作不緊不慢,像是疑惑,他開口道:“那樣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隨便出現在一個女子手上?”

文跡淵忽然大笑起來:“這我又怎麼會知道?說不定沈二公子是在哪春風一度後,玉鐲才不小心被人摸走了。”

“咚。”

馮岑的茶盞重重落在桌上,老將的麵容隱在燭火搖曳的暗角裡。

他說:“文副將,慎言。”

“軍有軍紀,這種不著調的話,文副將還是少說為好。”

他看了眼窗外:“天晚了,我叫侍衛給你安排間住處,明日起,文副將的身份,就不再是遙安文家的公子了。”

門外的侍衛聽言推門進來,文跡淵瞧著這架勢,抬了抬眉。

“哦?也好。”

馮岑叫住了沈牧儀,等到文跡淵跟著侍衛離開,他才開口問:“你把那個鐲子,給了那個小姑娘?”

他不是不知道,最近有個小姑娘和沈牧儀走得比較近,隻是他很詫異。

少年郎端端正正地站在老將的麵前,氣宇軒昂。

他感到老將的視線掃過他整個人,像是在找他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

馮岑說:“你還記得你師父將玉鐲交給你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牧儀一直記得。”

他的眸中堅定:“師父告訴我,此玉養心。若是哪天,我親手將玉交到了哪個姑娘的手裡,就是我將心交給了她。”

“她就是那個人?”

“這是師父給我備下的聘禮,傾慕多年,我借以護她安全之口,將其贈她。馮老,牧儀不會在這種事上做玩笑的。”

馮岑布滿風霜的臉倏然展開,即使是沈牧儀上陣殺敵時,都沒有的一種感覺,自他心中升起。

年過花甲卻未有一子的他,看著沈牧儀,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臉上充滿了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

沈牧儀的肩上一重——是馮岑的手拍上了他的肩。

輕拍了兩下,他聽見身側,馮岑厚重而又滄桑的聲音響起:“是了,你都這麼大了,該有喜歡的人了。”

“去吧。”

粗糲彎曲的手又在肩上拍了兩下。

做好自己本職該做的事,然後再在天下安穩時,去奔赴一段醉也風雅的情吧。

窗外,滿林蒼木掩涼月,孤雀躍枝,荒夜深過幾許。

一彎皎月下,柳靜姝不停地舀水,洗著自己的手。

晚間無事,她便想著用羅盤再找找那間有池溯消息的竹屋,跟著羅盤才走了沒多久,一個男子從旁邊的樹杈子裡竄出來。

開始沒看清,柳靜姝還以為他是絆到了什麼石頭,才朝自己這邊摔過來。

可惜他的演技實在拙劣,他第二下摔過來的有意勁兒,就像是隻蓋了一層紗在臉上——呼之欲出得不要太明顯。

她躲得及時,才沒讓這人摔到自己身上,可似乎有一些粉末從他的袖子裡灑了出來,借著風勁,她拿著羅盤的手沾上了些。

還有些彌漫在空中,模糊了她的視線,柳靜姝伸手去揮開空中不知名的粉末,玉鐲便從她的衣袖下跑出來了些。

可她根本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會讓其顯露於人前。

等到粉末被揮乾淨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也早已不見了人影。

雙手延至手臂,多少都沾上了粉末,月黑風高夜,這樣一個可疑的男人帶來的粉末,柳靜姝不敢覺得是安全的。

於是暫時拋開了尋找小竹屋的計劃,隻能原路打道回去。

“得先把這些臟東西洗了先。”

她抖了抖羅盤,腕上的玉鐲隨之晃動。

“牧儀”二字刻在內圈,外側若是一眼看上去,其實和尋常玉鐲並無彆樣。

那些微小的突起,在她每回動作的時候,都能刮蹭到她手腕上的皮膚,但也不是很難受。

隻是絲絲癢癢都在提醒她,這是一個見了沒幾麵的小將軍,為了她能安全活著,才給她的。

她這會兒洗乾淨了手,雙手扶在缸邊,低頭就能看見還在漾開圈紋的水麵上,印著天上升至半空的月亮。

水麵上的月光與樹影,色澤和玉鐲差不多。

柳靜姝的目光挪到腕上:“每回見到他,都是碰巧和偶然,我得在離開磐石關前,和他有一個固定的見麵方式呀。”

不然……

“這東西怎麼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