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就叫人來,鎮撫司真是好計謀啊?”
局勢天翻地轉。
原計劃裡,根本沒有後來的這群人!
他們各個比之第一批更強壯,且人還要再多上幾個!
“公子!這可怎麼辦!”
平溪他們雖有武藝傍身,可渾身力氣早在對付那三十來個人裡用得差不多了。現如今黃煙漫天,更加了一層阻力。
“彆急!”池霽站在囚車上。眼前一片朦朦。
這煙有問題!他費力捏緊拳頭,可手就像被抽經扒皮了一般,無論他怎麼使勁,都難以完全合上拳。
“你們感覺怎麼樣?”他腳下趔趄,連忙扶住囚籠。
“公子……”平溪的聲音明顯弱了很多。
“我們感覺、感覺不是……”
“很、好……”
池霽看不清平溪在何位置,一轉頭,江挽樓也暈了過去。
黃煙裡,一塊布朝他砸來,他嗅了兩下,有一股提神醒腦的香。隨之而來的是沈牧儀的聲音。
“蓋著,能好過點。”
沈牧儀彎腰躲過一刀,未束起的發垂落在頸側,他頭也不回道:“看好你的人,剩下的交給我吧。”
他緊了緊手中劍,腕間發出喀吱的響聲。
手肘砸上最近那人的胸膛,一下將其甩開幾米,那人瞬間化作了他手中的武器,砸上後頭襲上來的人。
數十人圍作一圈,將刀橫上他的頭頂。
沈牧儀以劍撐地,人翻轉過來,一腳踢開聚在一起的刀尖。在他落地刹那,劍刃割開一人之喉,鮮血湧灑上那柄劍。
“你是誰?你居然知道應對這煙的方法!”
沈牧儀借力站於囚車之間的鏈條上,一劍劈開鐵鏈。
“你沒機會知道了。”
鐵鏈纏上那人的脖頸,少年手背青筋暴起,那人便再說不出話了。
黃煙之中,有人靠近囚車。
那塊布上的味道雖能緩解疲力感,讓池霽保持在一個清醒的狀態,可並不能讓他一下子就變得生龍活虎。
塗邵的刀在靠近他們。
他麵上帶著嘲弄,刀尖徐徐落在江挽樓的那側:“你想救她啊?”
池霽費力起身。
“你看。”塗邵微側開身,“你的夥伴在那拚殺呢。”
他端著刀看了會兒:“常言雙拳難敵四腿,你這朋友一個人就能和我這近四十個人打得不相上下,是有幾分本事。但可惜……”
他忽抬手揮刀:“再厲害,也分身乏術啊。”
那刀衝向的是江挽樓,那一刻,池霽拚儘全力擋在刀前。
北邊有鏢旋來!
然仍是晚了一點,塗邵的刀砍進池霽背部一分,那鏢刺上刀,衝擊聲格外刺耳。
裹得萬分嚴實的黑衣人踏上囚車另一端,一把拽過塗邵的衣領。
刀被擊落在地上。
“你!”塗邵瞪大了眼。
他的眼中映出黑衣男子僅露出來的淩冽無情。
男子抬手,短刀紮進塗邵的胸膛,前後不過幾秒,塗邵甚至來不及說完話。他詫異地盯著自己的胸膛,看著流出來的汩汩鮮血,緩緩滑落在囚車一邊。
“是……”
話止在這邊,塗邵再無任何能力去做什麼,隻有眼中的驚懼還殘留著。那目光中的生氣被抽絲剝繭般地奪走,就這樣看著黑衣男子進到黃煙裡。
黑衣人頭也不回,根本不看一眼池霽這邊的情況。
他從腰間取出了另一種煙餅,將其點燃,隨即摻和到這場混戰裡。加上他的幫助,這群人很快便被解決。
醞釀許久的暴雨終於下了起來。
雨中,黃煙與新燃起來的煙混雜在一起,逐漸化為虛無。深紅的血液與雨水混為一體,融進了他們腳下的土裡。
黑衣男子的煙似乎與布中的清香是同一種作用,甚至更甚。
平溪他們由雨砸醒,而囚車內的人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池霽……”
聽到喊聲,趴在囚籠上的池霽連忙看向江挽樓。
“你……受傷了?”她看見他背上那道傷口。
池霽抬頭想安撫她沒事,動作間扯到傷口,痛得他呲牙咧嘴,隻能露出一個滑稽的笑:“小傷而已。”
他前後望看了下,解開枷鎖的鑰匙被談柯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他撿起一旁的劍:“鑰匙被丟了,我隻能用這個劈開它,你忍忍。”
江挽樓忙點頭。
他找準角度,握緊劍。
“咚。”
一串鑰匙被丟在了旁邊,兩人詫異地回頭,便看見滿地橫屍上,黑衣男子收回了拋出來的動作。
他未顧及沈牧儀和池霽,不發一言,如來時那般果決地離開了。
池霽撿起地上的鑰匙,詫異地看向沈牧儀:“他這人……?”
“先不管。”
沈牧儀朝四處望了下,現在據與柳靜姝約好的時間已經超了一刻鐘。小姑娘肯定著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先把人放出來,去會和。”
……
突如其來的暴雨止住了明黃轎子的前行。
金韞捧著熱茶,聽身後來人的腳步聲漸進。
“如何?”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