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走到他身邊,見他臉色往前看去,也愣住了。
平樂一把掀開傅南笙,愣了一下,對眼前的情形有些茫然。她是該羞澀地捂臉,還是裝作不在意反身調戲駙馬?
在這一刻,她什麼也做不出來。
傅南笙輕笑:“怎麼傻了?”
她回過頭來看他,他的臉龐如此驚豔,像一朵盛放的牡丹。她被這樣的美色驚住。
傅南笙笑眯眯地摘掉她頭上的草屑,順勢撫摸她的耳朵。
平樂渾身一顫,急慌慌地站起來,三兩步跑過去翻身上馬,清了清嗓子朝原非道:“跟我去打獵,白楓,送你家主子去休息。”
傅南笙輕笑,也不反駁,慢悠悠地站起來,看著她策馬遠去。
一個下午季時卿都心神不寧,彆說獵著狐狸,獵一隻兔子都費勁。她心中那一點顫抖在冷靜下來之後變成一股衝動的殺意。
季時卿失神地摸摸自己的嘴唇,迎麵謝明徹和方霖騎馬過來。
“喲,傅南笙不在啊。”
季時卿抬起頭瞪他一眼。
謝明徹哼了一聲:“不在真好。”
方霖的目光看著季時卿的臉,微微蹙眉:“臉色怎麼這不好,是不是累了?”
她竟然生出想哭的衝動。她垂下眼睛不看方霖的臉,深深吸一口氣說:“我沒事。”
“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和子霽。”
謝明徹看了一眼原非,輕踢馬腹離遠了些,原非也默契地走遠些。
方霖緩緩駕著馬走到她身側,季時卿彆開頭,不敢看他。
“卿卿,怎麼了?”
他一句“卿卿”,季時卿一下子收不住情緒,落了淚。她慌張地,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一隻手掐著掌心把眼淚逼回去。
“我沒事。”
方霖皺眉,傷心地看著她。“我知道,現在很多事我幫不上你……”
“不用!”她急切地回過頭看他,眼睛紅紅的,淚光閃爍,“雁歸,求你,什麼都不要管。這是平樂要走的路,與你無關。”
方霖的心被狠狠一擊。她那麼疼,他也如她一樣的疼。他的姑娘,要受這麼多苦,他卻束手無策。
他想抱她,安慰她,可是他不能。
方霖深吸一口氣,低聲說:“七日後,陛下啟程回京,我也要回北疆了。”
她緩了良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這一次回去,可能要三五年。”
“好。”她顫抖著,仍還隻是這一個字。
“你在京中,要保重。”
“好。”
方霖如在刑場的死刑犯,頭已經被壓下,瑟縮著等待著屠刀落下,可偏偏屠刀還不落,他等著,戰戰兢兢不得安寧。
“我走了。”
季時卿低著頭沒有說話。方霖和謝明徹策馬而去,原非來到她身邊:“公主……”
她伏在馬背上,無聲地哭泣,淚水順著嘛的鬃毛流向它的脊背。
狩獵的結果,高居榜首的是邯鄲府府尹的小公子。周禎沒有拔得頭籌,但他到底也沒有隻獵幾隻兔子,穩穩當當排在第三。
皇帝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丞相,他的臉色和一旁的平樂公主一樣難看。
吃晚飯時平樂神色懨懨,看起來沒什麼胃口。
原非有些擔憂:“公主,奴才讓廚司做您平日最愛吃的奶卷?”
“不用了,我不想吃。”她放下筷子走到床邊躺了上去。傅南笙也放下碗筷,坐到她的床邊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平樂搖頭。
原非說:“公主,聽說京城青茗茶樓的茶點一絕,您先湊合吃點,回京了奴才給您買去。”
“嗯。”她興致缺缺的應下。傅南笙摸摸她的頭,朝白楓說:“去煮些薑茶。”
“我沒事。”平樂拉下他的手,輕聲說。
“以防萬一。不要再生病了。”
平樂笑了笑:“回京了,咱們一起去青茗茶樓吧。”
傅南笙神色一頓,微笑:“好。”
可惜,平樂公主的馬車才停到青茗茶樓門口,遇見的不是老板和客人,而是城防營的將士。見是公主府的馬車,王傳崢趕忙上來見禮。
平樂撩開馬車簾子問:“這是怎麼回事?”
“回公主,中秋偷盜的盜匪在這裡偷藏數日,這座茶樓涉嫌窩藏逃犯,已被查抄了。”
平樂倒不關心什麼盜匪,蹙眉頭問:“廚子呢?”
王將軍愣了一下,抬眼飛速看她一眼又低下頭說:“一乾人等都已押至刑部大牢。”
“原非,你去趟刑部,把那個廚子給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