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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
寧城下了春季的第一場雨，豆大的雨點打在房屋上，地麵積起來了小片小片的雨水，寧城的街道上人少之又少。
這樣的天氣，上學肯定不能被影響。
桑玖梨套上北寧中學的校服，隨手從餐桌上拿了兩瓶熱牛奶，在門口穿上鞋子，探個腦袋說：“媽！我去學校了！”
在廚房的桑母關了水，說：“拿把傘！路上慢點！”
“知道了。”
桑玖梨從鞋櫃上麵拿了一把傘，就出了門。
電梯停在了三樓，一個男生從外麵走了進來，桑玖梨把手機的熱牛奶拿了一瓶遞給麵前的人：“喏，給你一瓶。”
段津行接過牛奶，彎了彎眼，聲音還帶了一點剛起床的沙啞：“謝了啊。”
“沒吃早飯？”段津行看桑玖梨紮著頭發，看樣子頭發隻是簡單梳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紮。
桑玖梨咬著皮筋，含糊道：“沒來得及。“說罷，綁好了頭發。
段津行把手裡裝著芽菜餡包子遞給桑玖梨，桑玖梨也不跟他客氣，接過包子咬了一口。
她抬眼看段津行，他穿著北寧的校服，比她高出一個頭，五官乾淨利落，是很舒服的長相。
兩個人自小一起長大，桑玖梨就喜歡粘著段津行，段津行也不厭煩，任她胡鬨，什麼都依著桑玖梨。
電梯停到了一樓桑玖梨跟著他除了電梯，到了單元門口桑玖梨就把手裡麵的傘遞給了段津行，吃著包子：“段津行，你打一下傘，我等會兒吃完來打。”
段津行看了一下桑玖梨，打開了傘，聲音淡淡的卻帶著滿滿的侮辱性：“算了吧，還是我來打，你來打傘我不得淋個半死？”
桑玖梨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說她矮。
“段津行，你是不是……”桑玖梨氣的牙癢癢。
“有病。”段津行及時接住了她的話，聲音帶笑：“早上剛吃了藥。”
桑玖梨瞪了他一眼，一股腦地往前走，段津行扯住桑玖梨的書包把人往後拉，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腦門：“慢點，想被淋濕？”
桑玖梨不說話，速度慢下來跟著段津行，段津行看她不說話，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來問她：“生氣了？”
“沒。”桑玖梨不想理他。
“錯了，等會給你買吃的？”段津行湊到她麵前問她。
桑玖梨嘀咕了一句：“但是你說我矮，不光明正大的說還內涵。”
段津行：“你也可以說我矮。”
桑玖梨：“可是你又不矮，你那麼高。”
段津行：“……”
段津行氣笑了，早退了起床那份倦意：“桑九九，你怎麼那麼不好哄？”
“你也可以不哄。”桑玖梨搶過他手裡的傘，撐著自己往前走。
段津行走上去攬著桑玖梨的肩膀，從她手裡拿過傘，把人網自己這邊攬了攬，帶著她往前走：“彆啊，桑九九不要生氣了，哥哥給你買吃的。”
桑玖梨鼓著腮幫子，耳朵紅了又紅。一會兒後，她點了點頭。
桑玖梨知道，段津行是這樣的人，他對她的好沒有底線。雖然是青梅竹馬，但是桑玖梨對段津行早就不是兒時純粹的友情，今年是她的第十四年，她不知道段津行對自己是怎麼樣的。
至少說，他是她義無反顧喜歡的。
這是他們三年的最後半學期，桑玖梨想，畢業就告白。
段津行沒有和桑玖梨一個班，進教學樓後兩個人就要分開了。
段津行把在校門口買的吃的放進桑玖梨的書包，弄完一切後，拍了拍她的腦袋：“走了，桑九九，放學等我。”
桑玖梨點了點頭，轉頭給段津行擺了擺手就朝著教室去了。
她的成績算中等，在班上還算不錯，段津行是優生班的，隔著桑玖梨三個班，在走廊儘頭。
桑玖梨進了教室，許音音就像個樹懶一樣掛在她的身上，問東問西：“段津行送你來的啊？”
“那不叫送，我們是同路，一起來的。”桑玖梨解釋道。
許音音抓了抓頭發，看著桑玖梨在位置上坐下，在她旁邊坐下。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表白？”
“不知道。”桑玖梨皺了皺眉，又說：“畢業吧。”
“行，加油！我挺你！”許音音朝她做了一個打氣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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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課，班主任發了三診的卷子和成績，桑玖梨比上次好了一點，班級第五。
她打算去問一下段津行，不過他每次成績都好，桑玖梨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乾脆放棄了。
她現在擔心自己的成績還來不及，暫時顧不上他的，其實桑玖梨成績挺好的，就是偏科嚴重，數學拉後腿，上了高中就沒有及格過幾次。
聽了一下午的課，老師都是評講試卷，桑玖梨硬是沒有聽進去什麼。
等晚上下了晚自習，桑玖梨背上書包出了教室，到了大廳的時候段津行已經在等她了。
段津行塞了一顆糖給她，知道今天出成績，就問她：“考的怎麼樣？”
“第五，數學還是那樣。”桑玖梨喪氣道。
段津行看著垂著腦袋的桑玖梨，問道：“差多少？”
桑玖梨清楚他問的是差多少分及格不是差多少滿分，小聲道：“兩分。”
段津行沒說什麼，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來有任何情緒：“明天星期天，下來我給你補數學。”
“啊……”桑玖梨更喪了，她平生最討厭補課，哪怕這個人是段津行。
“不是，桑九九，你聽起來怎麼那麼不樂意？”段津行眼神帶著審視的意味看著桑玖梨。
桑玖梨急忙擺擺手，說道：“樂意！樂意！明天我就來！”說完，桑玖梨看到電梯到了自己的樓層，衝著段津行揮了揮手就走了。
段津行看著她進了門，按下樓層，往下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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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
桑玖梨一大早就被段津行的催課電話吵醒，憋著一肚子起床氣，穿著拖鞋就去洗漱了。
她隨手把頭發綁成一個丸子，找了兩個小夾子夾住額前的碎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她還穿著睡衣。淡藍色的睡衣長到了腳裹，露出一截細瘦的小腿。
睡衣後麵有條小尾巴，帽子上麵還有兩個小耳朵。
桑玖梨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桑母不知吐槽過一次，說睡覺擱硬的慌，桑玖梨倒不那麼覺得。
很桑母交代了一聲，桑玖梨就去了段津行家。
敲門是段津行開的，段津行看桑玖梨一臉沒有睡醒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桑玖梨癱在沙發上，氣鼓鼓的瞪了段津行一眼，抱怨道：“你還好意思說，被你一大早吵醒，早飯都沒有吃。”
桑玖梨覺得憋屈。
聽到桑玖梨說沒有吃早飯，段津行也不笑了，進了廚房下了兩碗麵。
桑玖梨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看段父段母沒有在家問道：“叔叔阿姨呢？”
段津行聽到她問，回道：“今天他們有事，回老家去了。”
“哦。”桑玖梨應了一聲。
段津行弄的快，他把麵放到桌子上，遞了一雙筷子給桑玖梨：“吃了我給你看一下卷子。”
桑玖梨吃著麵，沒說話，點了點頭。
段津行吃得快，不像桑玖梨一樣慢吞吞的。
他先吃完坐在茶幾上翻看著桑玖梨的卷子，上麵她改的的紅色叉叉數量不計其數。
段津行簡單的看了一眼過後見桑玖梨吃完了，就開始給她分析卷子。
桑玖梨剛開始還認真聽了一下，出於早上沒有睡醒的原因，聽到後麵眼皮子一直“打架”，等段津行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她已經趴在桌子上麵睡著了。
段津行看她睡著了，也沒有說什麼，把桑玖梨放到床上睡覺，自己出來給她擬錯題本。
段津行一直弄到中午，桑玖梨才起來，見自己在段津行的床上，嚇了一跳，出去看見段津行在看自己的卷子，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睡著了。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我是在你給我上課的時候睡著了嗎？”
段津行見她看著自己，實話實說：“是。接著又補了一句：“桑九九，你是真的重。”
“段津行！我才八十斤！”桑玖梨氣的跺腳。
難道他不知道女生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自己重嗎？！
“逗你的。”段津行笑道：“很輕，多吃點。”
桑玖梨不說話，她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臉很紅，現在又染上了一層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