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好……乾嗎呀。楚湛一出口,就後悔了。他應該嬌滴滴地說,王爺您好。完了完了。這工具人要崩人設了。
又憋了一句,“王爺。你怎麼在這啊?”那嬌滴滴是半點沒有,隻有一臉驚恐。楚湛瞥了一眼,隻見他的腳邊竟有一具麵目模糊的女屍,皮膚都被抓爛了。難怪追妖盤轉得這麼厲害。敢情狗洞旁邊就是屍體啊。
陸十淵壓根就不理他。一個庶子出身的男妾,他需要放眼裡嗎?轉身就對副將徐韜道:“讓李中渝先來查,看看是誰下的手。”
“王爺。要不要再請幾個道士?他們說,有妖精呢。”
“妖精?”陸十淵道,“朗朗乾坤,哪裡來的妖精?”
陸十淵又交代了其它。想著差不多了,天也那麼晚了。該回去睡覺了。他走了幾步,經由手下提醒,才發現忘了個人。
隻是,“他在乾什麼?”
幾個副將紛紛搖頭。
眾人看去,隻見這個紅衣少年拿了個紅瓶子,正在用手扇著,仿佛要把屍體上的什麼東西趕到瓶子中去。
這行為是這般怪異,以至於眾人看了都一致肯定,如果真的要貓妖,那肯定也是這位楚公子。
其他人是斷不敢來拉楚湛的。畢竟這人已經嫁給陸十淵為妾了。好歹是主子。
陸十淵看了氣悶不已,這些日子天天有人跟他說妖精妖精,搞得整個皇城都人心惶惶。現在連他的王府都出現了這麼怪異的行為,還是來自於他最厭惡的楚湛。
他當即想了也不想的,大步上前,抓住楚湛的肩,猛地把人拉了起來,但他沒想到這楚公子這般嬌弱,他一拉就把人拉起來了,還因為力氣太大,楚湛沒來得及防備,瓶子沒穩住,哐當一聲,瓶子掉在了地上。隻見瓶子中的氣體全部都泄了出來。
隻聽一聲“啊!”楚湛臉色煞白。轉頭就對陸十淵氣衝衝地罵道:“你有病啊!”
此話一出,在場十幾個人都愣住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敢罵王爺。
陸十淵目光含霜,楚湛還想罵得更凶的。
此時也不管什麼任務不任務了。他生氣了。“你無緣無故地把我拉起來乾什麼?沒看到我有事?”
人在盛怒之下,社恐不社恐的,也就無所謂了。
“你在乾什麼?”
“我在乾什麼關你什麼事情。”
“你敢這麼對本王說話?”
此時楚湛看著眼前的人已然在咬牙,氣既然已經出了,罵也罵過了,當即把氣一收,“不敢。王爺。——我在額,驅魔。聽說這樣能辟邪。”
陸十淵哼道:“辟邪?所以還鑽了狗洞?”
“啊?額。嗯。”
“我七日未歸。看來都讓你們神神叨叨的。”陸十淵看了眼他身上厚重的紅嫁衣,“都七日了,還穿著紅嫁衣乾什麼?”
“嗯。”他能說原本原主是想吸引你注意,可是你又跑了。他一時社恐又跑出來。又被你撞上這種破事嗎?“……我舍不得脫。”
“是嗎?舍不得。也是。”他的嘴邊隱有嘲諷之意。
楚湛明白。非常明白。這原主是一個超級舔狗啊。陸十淵真的是被逼得娶他的。
“罷了。你我也算兩清了。回吧。”他負手向前。
楚湛顫抖地撿起自己的小紅瓶,兩清?他們倆沒完。這瓶子裡足有他收集了三年的靈液,整整三年啊。
他突然非常慶幸自己進來的是一本虐文。
太好了。就讓沈全虐死這個王八蛋。千萬彆愛上他。
他的心中洶湧澎湃,人卻是低著頭跟在陸十淵身後。出去就一條路,也隻能前腳後腳的走。
等那些副將也都走了。到了分叉口。陸十淵帶了幾個小廝頭也不回地打算離開。
楚湛唉了一聲。“王爺。”
“何事?”陸十淵回答了,卻沒有回頭。姿態做得極足。
要不是楚湛反應常年都慢一拍,現在估計都要被氣死了。他現在一門心思想著自己今晚的劇情任務。他原本是要對陸十淵表白,順便諷刺沈全的呀。收集靈液倒是次的。
所以對陸十淵的漠視也視而不見了。
“王爺是去沈公子那嗎?——我有東西拉那裡了。我想去找找。”
陸十淵不搭理他,繼續向前。
楚湛哪管東還是西的,也跟了上去。
葳蕤院也是亮著燈。陸十淵要來,估計已經通報過了。幾個小廝侍女都迎了出來,然後才是沈全。
陸十淵立定,回頭道:“找吧。”
楚湛差點要啊出來。這無意於跟他說,來,請開始你的表演。這麼多人。二十來個人呢。他是見到太多人都要臉紅的人,是個趴在門口要等人家先走了再出來的社恐。
突然要在這麼多人麵前表演。他雙腿都要發顫了。
於是,陸十淵陸王爺看到,剛才還對著他張牙舞爪罵他有病的楚公子,此刻臉染紅暈,眼中蓄著委屈。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道是兩個人呢。
這還是那個飛揚跋扈的楚公府庶子楚湛嗎?
但該做的還是得做。楚湛想,反正最終目的是挑撥離間。乾嗎要當著這麼多人說呢。隻用對著沈全一個人嘛。
那就簡單多了。
沈全這種斯斯文文的,一看就特彆好欺負。
他走到沈全麵前,“沈公子。我想跟你說兩句。”
“我?”
“嗯。”楚湛非常肯定。
沈全點頭,跟楚湛走到一旁。楚湛把話說了。可惜臉紅還沒褪去,那個賤人都說得不太利索。沈全完全沒被威脅到,反倒覺得挺可愛?感覺在跟他撒嬌……
跟沈全說完,楚湛舒了一口氣,他剛才說的時候,沒有看沈全的眼睛,低著頭。這能恰當地緩解他的尷尬。
正打算也用這招對待陸十淵,人還沒走到他麵前呢,楚公子已經慫了。
這陸王爺氣場真的太強大……
算了。他反正說了就行。
“王爺。我一見你就對你傾心。能嫁給你,是我最大的福氣。”
聲音比雞還小。連楚湛自己都沒聽見。
“你說什麼?”陸十淵當真是好奇至極。這人到底在叨叨叨,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