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陸十淵難得地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冷笑呢還是熱笑,反正沒好事兒。楚湛正這樣想呢。果然,又聽陸十淵道:“那我去榻上對付一晚?”
此人說著,就裝模作樣地站起來。
楚湛原本以為,陸十淵會說,那我回自己院之類的話。可他沒有。他不僅沒有。他還腹黑地起來說要去榻上睡。
他能讓堂堂攝政王睡榻嗎?他能嗎?他不能。這榻隻能他楚某人來睡。
楚湛掙紮了一會兒,立馬衝過來,攔在陸十淵麵前,“不不不。王爺。我來我來。您睡床上。我睡榻。”
“你睡榻?”
“我睡榻。”楚湛表示萬分肯定。
這兩人說話的空檔,楚湛的額頭已經出了好些汗。這紅嫁衣為了莊重,做得極為密實。根本就是拿來給人觀賞的,穿起來極為不舒服的,一點也不透氣。反觀陸十淵,一身白色素紗寢衣,清清爽爽,透氣又清涼。
“行。”陸十淵點頭,轉身去床上睡了。
躺下後,陸王爺道:“熄燈吧。”
“是。”楚湛認命道。他掐滅了燭芯,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陸十淵雖為武將,可睡下後,半點聲息都無。
熄了燈,楚湛往屏風外的臥榻上而去。他跟陸十淵隔了一個屏風,眼不見為淨。
楚湛躺在臥榻上,又熱又煩,哪裡睡得著。肚子還咕咕叫。他發現陸十淵一點也不怕熱。剛才他都出兩層汗了,陸十淵半滴汗都沒出。現在這人居然還能迅速睡著。當真是厲害。
臥榻對麵正有一方窗子。格子窗外可見一彎明月。偶有蟲鳴傳來。楚湛歎了口氣,輾轉反側。
雖然環境糟糕,睡得還膈應,但折騰了一天,楚湛也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隔日天還沒亮。他就被陸十淵的動靜給吵醒了。
攝政王起床早,動靜也大。人家還要上朝呢。伺候的人魚貫一般從屋子裡進入,乒乒乓乓,劈劈啪啪的。
楚湛都要氣瘋了。一睜眼還有那麼多人,又是一聲不敢吭,心中憋著氣。
陸十淵正被人伺候著穿衣,瞥了他一眼,見他還穿著昨日的大紅袍,不置可否。
陸十淵的狗腿立即道:“楚公子。您起來了。那就趕緊來伺候吧。”妾室的工作,就是伺候王爺啊。這道理誰都懂。
可楚湛彆說伺候陸十淵了,他已經極力克製上前把這人揍一頓的衝動。他就睡了二三個時辰啊。現在外麵天都是黑的呀。他要殺了陸十淵!
“不行。我肚子疼。”楚湛話語冰冷。
陸十淵道:“肚子還疼?”這話點半點關切都無,隻有調侃。
楚湛真的肚子疼,餓得疼,脖子也疼,哪裡也疼,還困……“對。非常疼。”
那狗腿立即道:“那疼也得伺候啊。楚公子。能伺候王爺是你的福氣啊。”
楚湛非常想來一句,這福氣給你要不要?但這樣人設崩得太厲害。罷遼。這邊說著,陸十淵已經穿戴好,收拾整齊了,全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那狗腿問:“王爺。您要在哪用膳?”
陸十淵瞥了瞥還坐在榻上的楚湛,淡淡道:“議事廳。”
人魚貫地來,又魚貫地去。
等人一走,楚湛猛地倒在塌上,剛想繼續睡,又想何必睡這裡,去睡床吧。可是那裡陸十淵睡過啊。
楚湛當然沒那麼嬌氣。可是他現在不喜歡陸十淵,覺得萬分膈應。
但抵不過大床的誘惑。他先把門給鎖了,脫了熱了他一夜的外袍。走到床邊一看,這。……好整齊。他每次睡完,床單都是皺的。這陸十淵真的在上麵睡過嗎。怎麼乾乾淨淨的。半點褶皺也無。
楚湛小小地腹誹了一下,一把把被子拉地上,躺在被子上睡了。
一直睡到下午,睡舒服了才起來。還是餓醒的。
打開門,小銘焦急地迎上來,“楚公子。您終於醒了。”他就在外麵喊三四遍了。
楚湛咦了一聲,看向外頭,隻見太陽火辣辣地掛在高空,他嚶了兩聲,見光死,又退屋子裡了。還是屋子裡涼快。
“嗯啊。有什麼事情嗎?”
“您的人找了您好幾次了。說是楚府出事了。”
“出事?什麼事啊。”
“您大哥的一個美妾死了。您家裡人說是讓您回去看看。”
“噢。”楚湛百無賴聊,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吧。“小明,我餓了。能吃點東西先嗎?”他眨眨可愛的圓溜溜的大眼睛。
小銘道:“您不回複啊?人就在外麵等著呢。說跟王府死的那人狀況一模一樣,估計也是被貓妖殺的。”
“嗯?”貓妖?楚湛頓時就來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