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憐氣勢攝人,又帶著一群機械人,大家畏縮在一旁,紛紛去看照片,然後搖頭。
一個喝醉的男人伸出手指,打了個嗝,“這不是,剛才那陪酒女嗎?”
榮憐瞬間看過去:“什麼時候,在哪裡?”
男人摸了摸手腕,“咦,我鑰匙呢?哦對,她拿走了我的鑰匙。”
榮憐上下掃視男人兩眼,轉身去調監控,證實蘇葉在俱樂部出現過,這讓榮憐鬆了一口氣,起碼抓到了她的行蹤。
可當她看見監控裡,蘇葉裹在肥大的外套裡,熟練地將偷來的錢存好,又打了一輛昂貴的懸浮車離開,一係列操作熟練如老狗。
榮憐:“……”
這是蘇小葉那個傻子嗎?
榮憐撇了撇嘴,把視頻提供給警察,讓他們去追蹤,同時讓機械人朝著男人肚子揍了三拳:“手賤可以剁掉哦,榮家免費為你換機械手。”
男人捂著肚子癱倒在地,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榮憐沒再管他,出門去找警察。蘇葉涉嫌偷盜,警察能管。懸浮車是公用車,這孩子肯花錢租貴的車,怎麼就想不到要租輛黑車呢。
蘇葉從懸浮車上下來的時候,心裡狠狠跳了一下。
剛才,不知道為什麼,她坐在懸浮車的座椅上,看著倒退的景物,忽然就想起榮念慈把她按在床上說的一句話。
“家裡的車,外麵的車,你隨便用,隻要我想,絕對能找到你。”
那是她第一次離家出走,還沒走出二裡地,就以失敗告終,後麵也沒有第二次。
蘇葉在懸浮車出省改道的時候下了車,悄悄溜走。
高速路旁,都是私人開的小餐館,蘇葉躲進一個餐館的後廚,把自己藏進大缸。
缸是合金鑄造的,似乎存放過鹹菜,有種淡淡的鹹濕味,蘇葉奔波一路,在這種味道裡,淺淺睡去。
與此同時,榮憐看著被緊急製停、空無一人的懸浮車,麵色難看到能滴出水來。
榮年姍姍來遲,衝她搖頭:“蘇葉拒絕接入我們的通訊。”
榮憐憤憤踢了一腳車:“她在鬨什麼?”
榮年也不理解:“可能是蘇家父母說了些不好聽的話,讓她害怕。”
蘇家是榮家的附屬世家,蘇葉小時候每年都會去榮家住上一兩個月,她小時候很黏榮念慈,跟在人屁股後麵跑,榮念慈心高氣傲,不理她,也不會驅趕,兩人之間應當沒仇沒怨啊。
“可她就這麼迅速地決定要跑?”榮憐有點擔心,“我怕她出事。”
榮年也是同樣的表情:“實在不行,就緩緩再來。”
“姐姐的病情耽誤不得,”榮憐搖頭,眼神發暗道,“繼續搜,她隻有兩條腿,跑不遠。”
餐館是個黑店,蘇葉聞著濃鬱的鐵鏽味,遲鈍地反應了好一會兒,才下了這個結論。
蘇葉看過曆史書,三百年前的古中國隻有一千多萬平方公裡,那時候的科技水平也不發達,一個人很難處理一具屍體。
但在如今,高速爆裂儀已經成為餐館的標配,用來處理廢肉,一頭兩百斤的豬可以在一小時之內蒸發。
屍體被爆裂後,屋子裡會產生濃烈的血水味。因為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體內最多的是水。
爆裂儀的使用有嚴格的限製,不可能在大晚上忽然啟動,除非有人要處理點不能見光的東西。
有人走進屋內,大缸被鏟車搬起,放在貨車上,拉往深山。
蘇葉一動也不敢動。
另一邊,榮憐坐在機械人的大腿上,焦躁地看向四周。
榮年勸她彆著急,“看蘇小姐的樣子,也不像傳聞那樣笨。”
榮憐更著急了:“不怕笨人,就怕自作聰明的笨人。”
榮年:“……”這樣說蘇葉,真的好嘛。
麵前走過一輛大車,上麵塞滿合金缸。
“等等,”榮憐起身,讓人攔住大車,“這裡麵是什麼。”
開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臉上有疤,他賠笑諂媚道:“大人,這車是要去山裡拉貨的,土貨。”
榮憐左右看了眼,覺得這人睜眼放屁的功夫不錯,“大晚上你去山裡拉貨?”
男人嘿嘿笑著,也不辯解。
榮憐擺了擺手,她又不是警察,管他拉的是人是鬼。
就在此時,一聲弱小的呼喊在上百口大缸裡響起:“榮憐姐姐,是你嗎?”
榮憐:“……”鬨啥呢這是。
男人一愣,隨即就要啟動車輛。
榮年眼疾手快,飛出一枚電極片,把男人電暈。
榮憐爬上三米高的大車,挨個敲:“蘇葉,人呢?”
蘇葉太害怕了,聽見榮憐的聲音就忍不住求救,可當司機停下之後,蘇葉還是害怕。
她怕榮憐,更怕榮念慈。
榮憐在第三十九口缸裡把蘇葉給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