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雖說不上炸裂,但也擾得人煩憂,尤其是商鋪在門口循環播放的音樂,各家風格迥異,榮念慈上一秒還在聽重金屬的rap,下一秒就換成了海妖吟唱的白噪音。
聽著聽著,腦袋都要聽分裂了。
“還是找不到人。”榮念慈從頭逛到尾,又走了個岔路繞回來,期間每個商鋪她都走進去看,還不小心進了個隔音效果極好以至於外麵看起來就像個清吧結果進去鑼鼓升天,榮念慈當麵撞上小情侶熱吻貼麵舞和醉酒壯漢脫衣舞,眼睛都要看瞎了。
天知道多少年沒人敢在她眼前遞這些東西。
榮念慈的怒火一點點積攢。
此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道微弱的爭執。
“可是它就要死了,不能通融一下嗎?”
“你又不是它的主人,我們這裡有證才能買藥,快點走吧,彆耽誤我做生意。”
榮念慈轉頭,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被人從寵物藥店裡趕出來,她眼角還掛著淚,懷裡抱著一個藍灰色的毛茸茸的東西。
許是沒有買到藥,她走出來後並沒有離開,蹲在牆角裡哭,眼淚流滿臉,哭得麵色青白,上氣不接下氣的,看上去,難過得快要死了。
死?
這個字敏銳地戳中了榮念慈的神經。
懷裡的東西似乎感應到了抱著那人的傷心,慢慢從包裡鑽出來,用腦袋蹭了一下它的小主人。
原來是一隻藍狸。
看樣子也快要死了。是真的快要死了。
這年頭,人工培育的寵物種類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金貴,這樣一隻藍狸,似貓像狐,性格卻溫順忠貞,皮毛流光,呈現大自然罕見的藍灰色,在陽光下一照,有銀針的效果。
高價寵物培育一隻,都有單獨的寵物證,以後寵物的生老病死,延醫用藥,都要用這個證。
等榮念慈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走到那人的麵前。
小姑娘抬起頭看她,眼神詢問她的來意。
榮念慈默了兩秒,“撿的?”
小姑娘抽泣點頭。
榮念慈皺眉,“不能賣掉嗎?”
小姑娘搖頭,“毛毛生了病,沒人要的。”
“它是走丟的嗎,可以在網上尋找它的主人。”
小姑娘哭得更難過了,“不是,它是被主人給丟出來的,我親眼看見了,把它丟在郊區就走,連寵物證都沒有放下。”
榮念慈了然。
每個年代,都有自私自利的人,有的連為人父母都不配,更不用說這種買來的小玩意。
不喜歡,或者生了病,就丟棄。
不放下證件,無非是怕有人撿到寵物,進而往上查到自己身上,惹一身腥。
榮念慈點了點頭,“節哀。”
說完,她雙手插進大衣兜裡,迎著撲麵寒涼的夜風離開。
半條街走過,蘇葉還是不見蹤影。
管家係統有一點說的沒錯,滿打滿算蘇葉今年也夠二十歲,她有很多想法,有自己獨立的思想。
榮念慈現在是今麥兒,沒人盯著她暗算她,蘇葉自然也不會被波及。
那麼她此時離開酒店,肯定是自己想離開。
蘇葉的“離開”,隨著時間越長,越發挑戰榮念慈敏感的神經。
“你說,她是不是真的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榮念慈忽然蹦出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