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時。
儲睿走進客棧觀察著滿滿當當的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找到了已經坐好了四人的桌子。
“這麼早呢——喲,怎麼是你?”他一屁股坐下,打量著荀尚竟:“你那沈前輩呢?”
“具體情況我知道了,但沈均前輩已經離開了。”荀尚竟垂眸:“他本就是為了報恩接的任務,如今任務已經完成了,他自然不會留。”他笑了笑:“可能沒想到會暴露吧。”他看向楚行千:“抱歉,讓你的名聲受損了。”
“說笑了。”儲睿撐著頭懶懶看他一眼:“是你沒想過會暴露吧。”
荀尚竟笑容一僵,他看向儲睿,眯了眯眼:“你這是什麼話?”“彆慌啊,你也就在我這暴露了。”儲睿攤了攤手:“你看他們的表情,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葉將非不解了一瞬,迅速反應過來。
楚行千當時問的沈均不是以為自己在試探他,是他在試探自己到底知不知道是誰,也就是說他知道有兩次偷襲。
可招式和習慣明明都是沈均的,為什麼突然變成了荀尚竟?楚行千又是怎麼知道的?
葉將非疑惑之餘覺出一絲怪異來。
楚行千之前有話會這麼拐彎抹角的說嗎?
“楚行千,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說動了葉將非,但事實如此。”荀尚竟迅速調整好了表情,他突然站起來,聲音放大,語速飛快:“你受人之托要取葉將非首級的事大…”“喂!”葉將非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瞬間成為了焦點。
儲睿挑了挑眉,耳朵裡傳來食客們的私語聲。
“首先,我對葉將非有沒有殺意這件事,他自己肯定是能感覺出來的。”儲睿乾脆摘下了鬥笠,他輕輕敲了敲桌子:“都安靜,好嗎?”
店裡一時沒了聲,默默低頭吃飯。
“都拿耳朵聽著,我現在說是你荀尚竟想要葉將非死,你承認嗎?”“胡鬨!”荀尚竟一揮袖子:“我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想要葉將非死呢。”儲睿點了點頭:“我跟他無怨無仇,害他做什麼呢?”他抬眼看向荀尚竟:“況且你又有什麼證據呢?”
荀尚竟臉色鐵青。
“啊,但我又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清白呢?”儲睿拍了拍薑船:“薑兄,我們昨天下午在乾什麼?”“…找一個叫什麼‘道觀’的東西。”薑船清了清嗓子:“找到大半夜毛都沒有。”說到這他幽怨地看了儲睿一眼:“然後你才跟我說是從古書上看來的,本來就不存在。”“哦,原來是這樣。”儲睿做出恍然大悟的語氣,接著他看向葉將非:“葉兄,你說呢?”“…行刺的不是你。”葉將非輕咳了一聲:“手段和行為方式都不像。”
“啊,原來不是我。”儲睿嘖嘖兩聲,他眯著眼看向荀尚竟:“剛剛看你好像有什麼沒說完的話?不好意思,我這人性子比較急,有話憋不住。”他友好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說吧。”
周謙沉默。
楚行千…原來是這種性格嗎?
荀尚竟咬了咬牙。
“…你什麼作風大家都心知肚明。”半晌,他沉聲開口道:“葉將非,你是不是收了他什麼好處?”
葉將非一愣,他皺眉看向荀尚竟。
“唉,我好像聽見有狗在叫。”儲睿摸了摸下巴:“你有沒有聽見啊苟尚竟,啊不對,漏了一橫,是荀尚竟。”他笑了一聲:“對吧?”“你!”“唉,你這人,性子怎麼比我還急?”儲睿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遝紙:“我還想送你個禮物呢。”
荀尚竟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看向腰間的布袋,儲睿不等他反應,倏地閃身上前撈走了。
“還給我!”荀尚竟急忙上前搶,但被儲睿躲過,儲睿淡淡看了他一眼,從布袋裡又掏出一遝紙。
他把那一遝紙扔在地上。
上麵無一例外,全是“今日酉時,取葉將非人頭。楚行千親啟。”
“來來來,都看好了。”儲睿端起桌上的茶壺,隨手一潑,不少紙張寫著“楚行千”名字的地方浸上了茶水,隱約露出“荀”“尚”“竟”幾個字來。
儲睿歪了歪頭:“這真是害怕陷害不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