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上的火燒雲早已覆蓋了整座小城,火燒雲堆積在一起,一坨一坨。
剛參加完外婆葬禮的棠梨,正拖著沉重的身軀回到家中。
脫下外套,儘直的向客廳走去,端起水杯,淺喝一口水,再擦了擦還滲在眼角旁的些許淚水,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來到房間內,她翻箱倒櫃的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一個熟悉的盒子近在眼前。外觀雖平平凡凡,還帶有一些破舊的痕跡。但裡麵卻珍藏著她青春裡最美好的回憶。
一些沾滿灰塵的老照片和一些普通廉價的物品堆積在盒子裡。
棠梨翻找著。
‘‘不是這個,不是...’’東西散落一地。
‘‘找到了’’
拿出其中一張,那是她和外婆在故鄉裡唯一拍的一張合照,她輕輕扶去覆蓋在照片上的灰塵。
目光一直盯著照片裡的外婆,照片中的外婆跟以前一樣慈祥、和善。可像這樣以前天天能見,可以後卻在也不能.....
她垂下頭,眼裡的淚花不停的在她眼裡打轉。
窗外刮來陣陣陰風,吹得窗子‘咯咯咯’作響,窗簾也隨風而動。這仿如少女棠梨的心情一樣惆悵不安。
陰風穿過窗子將一張照片吹到棠梨身邊,棠梨抬頭,剛好看見了那張照片,照片的正麵被壓在地麵,他看不清,她想在看清楚。
端詳起這張照片,照片上有幾個年輕的少年少女,其中就有棠梨。
似乎是畢業照。
照片的左下角有著日期。
2011年6.25。
那年正好是高三,是畢業照,畫麵雖模糊,仔細看,還是能看清。
棠梨站在畢業照最中間,看的自然也最清楚。
已過去這麼多年,在這幾個中,她記得最清楚的還是最後一排從左數第五個少年。
他個子很高,大概在一米八以上。長的非常清秀,一副好學生的樣,他也是這裡麵中最顯眼的。
棠梨翻開後麵,一句話熟悉的話語印在照片。
‘‘海闊天空——鄭海’’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棠梨愣了半天。
從高三她剛轉來這,第一熟悉的就是他。
他身上有著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感覺,散發著陽光般那樣。他家境很好,從小到大他就是這樣開朗陽光,如他名字一樣。
盒子的最下麵有一封一直都沒有寄出去的信件。本來是給他的,卻一直沒有勇氣,就一直沒有寄出去。
這麼多年過去,從高三畢業那年,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想到這,腦海漸漸的多了一些像遊絲般那樣的回憶浮出。
六年前。
一間鄉村田野旁的小屋裡。
一聲電話鈴響。
房間內,睡在棠梨身邊的外婆緩緩的傾斜起拿過電話,她年歲已高,身上布滿了許多的黑斑、皺紋。
‘‘喂。’’
棠梨向右側伸出一點兒頭,可聽到的卻是一個陌生卻又這麼熟悉的電話號。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聲音太小,睡在旁邊的棠梨並沒有聽見什麼?稀碎的聲音在她耳邊轉悠著。
差不多過了半晌,外婆與那人的對話才結束。可外婆的神情卻很難看,看表情,看動作。
棠梨沒有追問,她知道是媽媽的電話打來了,也是來接她日子到了,要去往棠梨母親的城市。
三天前就已經說過了,除了這事,肯定也彆無其他了。
棠梨隨後,眉頭微顫。
掛完電話後,棠梨側靠著身子,他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還是縮了回去。
從小棠梨的母親和父親離婚後,棠梨母親就將她丟給棠梨外婆撫養,直至現在。
自幼就跟著外婆生活的,可因一場電話而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
月色越來越暗,一束輕柔的月光從透明的玻璃直射進來,灑在少女棠梨和外婆的身上,身上跟著散發出純白的光芒。
就這樣,在這難過的夜晚整個晚上,棠梨一直悶悶不樂,她想,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回來了。
一夜難眠。
第二天,很早,棠梨一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窗戶上低頭看去,不出所料,來接她的車到了,而她也該走了。雖萬分不遠願,可事已至此,也沒有可以挽回的餘地了。
穿好衣服,剛想走,卻停下來腳步。
年邁的外婆住著拐杖,一點一點的向她靠近。
一個紅色袋子,塞進了棠梨手中。
棠梨含淚接過。
棠梨同外婆什麼話也沒說,卻又有著說不完的話憋在心裡。
外婆轉過身,向棠梨揮了揮手。
雖不舍,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離開。
一到樓下,除了停在外婆大門口的一輛黑色的大汽車,就隻有那個從小很少很少來看棠梨的母親,她站在棠梨的麵前,顯得是那麼陌生,可母親一見到許久未見的親生女兒,她想伸手去保住她,卻被棠梨下意識的後退躲開。
在棠梨眼中見到的女人,在她的身上隻有陌生。
氣氛瞬間提高。
......
這時,母親率先開口。尷尬的笑了笑;‘‘額...沒事,怕生。先上車吧。’’
棠梨低下頭,也隻小聲地回應了一聲。
隨後上了車。
車內,開著空調,本來這麼累的天氣瞬間舒暢過來。
她以為車上隻有她自己和母親,可事實上,除了她還有一個跟她年齡相似的女孩,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他們的目光都一直不停的注視著棠梨,在她的身上停留著。
坐在棠梨旁邊的那個女孩嘲諷道。
‘‘你就是,阿姨說的棠梨’’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目光不停的在棠梨的身上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