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偏臥室的手機鬨鐘上線。
是《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一隻白皙細膩的手想摁掉,卻聽到慧姨的拖鞋正在路過。
蘇少卿昨晚讓保姆繼續休息半日的,他連忙蓋裹住毯子裡的景象,一臉驚訝地看房門口。
慧姨是提前上班了。她進家門先開掃地機器人,上樓拾掇起浴室,她還歸置起雍拓和蘇少卿的同款衝牙器問:
“卿卿,我聽到你的鬨鈴響了,你哥哥出門了嗎?怎麼不在樓上?你想吃什麼早點呢?阿姨前天講錯話,今天沒急著買菜,先開車來管管你。”
隱婚快五個月。
住家保姆離拆穿主顧兄弟的秘密關係從來沒這麼近過。
哪知蘇少卿和他表哥還在廝混,他猛得坐起來,腰肢被沙發墊摧殘的還很酸,臉頰燒起來的他拍拍那個背肌,趴過去咬耳朵:“三哥,出事了,慧姨來了……”
和監控回放一樣。
腦子裡出現好多畫麵。
他們昨天……好像在客廳的小垃圾桶丟了一個物品。
雍拓是下午出門的,他本來可以睡得久一點,老婆過來軟綿綿蹭他,那片曬日光的強壯胸膛不得不動了動,但他抬起的掌心沒抓住蘇少卿滑溜溜的後脖子,他煩躁一睜眼,撅屁股的人又這麼早,還穿錯了他的那條平角內褲。
雍拓疊住手臂想,這是周一的福利嗎。
蘇少卿從不穿平角的。
他不想雍拓說他很無趣。
但他穿著自己男人的貼身衣服,纖細的腰窩和後方被包著。
老公覺得還挺有情趣,他也不提醒一下。
蘇少卿戴好眼鏡才看見,晨光熹微裡,他的臉從潔白無瑕中透出害羞,他拉住窗簾,終於遲鈍地換了起來。
“嗯?我怎麼穿錯了,我最近越來越馬虎,你說,人不讀書是不是會反應變差……”
雍拓莫名愛看蘇少卿說這種日常小事。
彆人這麼乾,雍拓會想這人蠢出大氣層。
放在蘇少卿身上,他會覺得有一種清純不做作的書呆子味。
也隻有蘇少卿會對雍拓聊這些生活化的事,雍拓的爹媽死得早,豪門裡沒所謂的兄弟姐妹,他今年才算是人生中首次步入家庭。
可能是無聊想逗逗蘇少卿。
雍拓心一動,躺著給慧姨悄悄發微信,他說自己在家,目前在健身房,還好像看到了她的車。
“慧姨,您停的那塊地方,我今天要找人換草皮。”
慧姨:“啊?真的,我去挪走……”
雍拓看了一眼鬨鐘:“您再去三區的亨利先生家幫我借一個遙控款的小型無人機好嗎?他和我很熟,少卿沒玩過這個,我上午想陪他一塊玩一下。”
慧姨:“好,阿姨馬上去,破壁機裡有莓果汁。”
雍拓:“嗯,我昨天出門,少卿特地讓我給你和陳阿姨帶了甜品,是你喜歡的青提慕斯蛋糕。”
慧姨:“卿卿這個孩子啊……”
……
慧姨中計了。
她一去,他們有了玩點花樣的時間差。
雍拓拉開肌肉流暢的臂膀把蘇少卿的頭摁在心口。
蘇少卿還急著做回表弟,搞定一切的壞表哥非要玩玩手忙腳亂的他。
隻見丈夫挺身而出,騰空起來的瘦弱妻子變成樹袋熊,被抱掛在一棵大樹的身上。
兩個人站了起來。
雍拓穿了蘇少卿在淘寶買的草莓熊迪士尼樂園拖鞋。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笨嗎?科學上說人類生活和諧,丈夫太寵你會幸福傻的……”
雍拓一邊開獨立衣櫃,手還量他三圍,蘇少卿扭扭腰,“你……你先彆起來,慧姨好像走了,我先去樓下,你慢點下去。”
“好啊,我不起來,你穿這麼快乾什麼?和我被人發現會坐牢?”
雍拓隨便放下他。
“沒。”蘇少卿待人接物最真誠,溫潤如玉的眉眼傳遞關心他的情緒,“我怕你……”
雍拓說話更邪門兒:“我已經結婚了,誰不知道?倒是你還以為自己能出門養小狼狗吧。”
蘇少卿低頭不還嘴。
他開始自覺地換一整套素色簡約款的衣服褲子,心裡突然感覺很委屈。
他們在那件事上能放的開。
蘇少卿的心臟有時候還是像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易碎品,雍拓一看他被說就躲著,猜到蘇少卿還是被慣出毛病了。
他現在吃好喝好,和他人的交際能力還能變得更退化嚴重。
雍拓沒繼續說下去,幫老婆從新買的白色刺繡款線衫探入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