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顧遠 顧遠顧遠(1 / 2)

顧遠顧遠 李灰灰 12324 字 11個月前

1

顧遠第一次遇見夏寧的時候,夏寧十七歲。

彼時正是盛夏,外麵陽光正盛,顧遠慵懶的縮在汽修廠中,不時有風吹進來,風中混著花香。聽著阿仁在旁邊無奈的喚他:“我的顧大祖宗,你能不能彆在這趴著了,去乾乾活行不行。”顧遠隻瞥了他一眼,就繼續安穩的躺在躺椅上睡他的回籠覺。阿仁也不再管他,自己去照顧客人。

“你好。”一聲清脆的女孩聲音在顧遠耳邊響起,顧遠感覺到有人戳了戳他的胳膊,不滿的睜開眼,向女孩的方向望去。小姑娘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校服,背著一個和校服顏色相近的書包,書包上掛著一個幼稚的兔子掛墜。那隻小兔子看起來和女孩很像。

“什麼事?”顧遠坐起來,打量著女孩,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腳上的帆布鞋已經被刷的泛白褪色。

女孩指了指門口的粉色自行車“那個,我自行車壞了,你可以幫我修一下嗎?”

來汽修廠修自行車?顧遠被逗笑了,卻還是起身將自行車推進了汽修廠中。

顧遠站起身時小姑娘才發現,這個男孩個子好高,大概高出了她一個頭。顧遠路過她身邊時,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汽油味混雜著皂角的香氣,可小姑娘出奇的並不反感他身上的味道。

小姑娘就站在一旁,看著顧遠在那裡搗鼓了一小會。

因為不愛出門的緣故,顧遠的皮膚很白,加上高高瘦瘦的個子,小姑娘一時竟看的愣了神。

等她回過神時顧遠已經把自行車修好了,小姑娘向顧遠道了謝,隨後扭捏了一會,但還是說出了口:“那個,我隻有十塊錢,不夠的我以後再給你補行嗎。”女孩低著頭,有些不敢看顧遠的眼睛。

顧遠覺得有些好笑,擺了擺手:“不用了,你走吧,修個自行車而已。以後車壞了就來我這吧,我不收你錢。”

小姑娘抬起頭,有些驚喜,臨走的時候還是將自己僅有的十塊錢和兩顆大白兔奶糖放在了汽修廠的櫃台上。

顧遠覺得有些好笑,拿著大白兔奶糖對旁邊的阿仁說:“這年頭哪個男的還吃糖啊。”

說著扒開了糖紙,將糖果扔進嘴裡。

媽的,還挺甜。

2

顧遠本來隻是隨口一說,可女孩還真的經常來。時間長了顧遠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夏寧。

每次修完車夏寧都會給他留下點報酬,或是幾枚硬幣,或是幾塊糖,幾個發夾,幾個皮筋。顧遠將這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放到了一個盒子裡,在盒子外麵寫上了女孩的名字:夏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小姑娘的自行車總是壞掉,可夏寧經常來顧遠還是高興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看起來青澀而懵懂,不免觸動了顧遠心裡最柔軟的那一部分。

或許是好奇心使然,一次在夏寧離開後,顧遠偷偷跟在了夏寧的身後,跟著她左拐右拐走進了一個小巷子,巷子的儘頭攔著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

夏寧見了他轉身就要走,男人見她要走忙抓住她的書包,一腳踢在夏寧的自行車上。自行車被踢倒了,夏寧也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男人抓起夏寧的頭發咒罵道:“媽的,你和你那個浪蕩的媽一個德行。這麼晚才回來去勾引哪個男的了?”

夏寧的眼淚決堤的往下掉,卻還是反駁:“我媽媽沒有,是你,害死了我媽媽。”

月光下,女孩像是隻受驚的兔子。被老虎抓住卻無力掙紮。

男人被惹惱,掄圓了手臂想要給夏寧一個教訓,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

是顧遠。

夏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顧遠,彼時已經是深夜,隻有路邊的幾個路燈發出微弱的光亮。少年像是從光中而來,帶她逃離噩夢。

3

顧遠拉起夏寧的手一路狂奔,身後的男人隻追了一會就因為體力不支而大口大口的喘氣,卻還是謾罵道:“□□崽子,有本事你躲一輩子。”

身後的謾罵聲逐漸變弱,直至消失,夏寧怔怔的看著顧遠。顧遠拉著她跑的很快,風將夏寧臉上的淚痕吹乾了。

等到顧遠停下腳步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汽修廠。顧遠安撫夏寧坐在了汽修廠的椅子上,給她接了杯熱水,女孩接過熱水,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應當是被嚇到了,許久沒有緩過神來。

過了一會,不等顧遠問,夏寧先開了口:“他是我的父親。”

夏寧極為平靜的說,仿佛在說彆人的故事,可緊緊攥住的拳頭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與不安。

顧遠蹲在夏寧身前,靜靜地聽著夏寧講著。

“他總是喜歡喝酒,喝醉了就打我的媽媽,媽媽要和他離婚,他不肯。媽媽就帶我逃了出來,在外麵住了很多年。”和媽媽住的時候,夏寧總是很開心。媽媽手藝很好,總能把很普通的青菜做的很好吃。夏寧以為,她與媽媽終於解脫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那個男人還是找到了他們。

“媽媽得了很嚴重的病,需要很多錢,可是他找到了我們,還把媽媽治病的錢拿去還他欠的賭債。媽媽病死了。”夏寧閉上了眼,似是不願再回憶。

她記得,媽媽躺在床上,用儘幾乎最後的力氣,對她說:“寧寧,媽媽愛你。”隨後,她閉上了眼,再也沒有睜開過。

顧遠站起身來,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夏寧的頭,夏寧伸手摟住了顧遠的腰,在顧遠的身上放聲哭起來。夏寧聞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汽油味,不刺鼻反而讓她很安心。顧遠也任由她摟著,回手抱住了她。

4

顧遠躲在樹後時,用手機將夏寧被打的罪證錄了下來,報了警。

可那個男人隻判了個故意傷害罪。

顧遠算了算日期,大概能等到小姑娘考上大學了。

到時候,那個男人就找不到她了。但是自己,估計也不會再與她有聯係了。

顧遠將夏寧送回家,卻發現夏寧的家門口多了很多小混混,有的繡了花臂,有的拿著幾根棒球棍,像是催債的。

每路過一個人他們就會將人攔下,問:“你認不認識夏廠明?”

夏廠明,是夏寧父親的名字。

顧遠感覺到夏寧拉著他的手緊了緊,像是害怕。顧遠將夏寧護在身後,離開了那個巷子。

“你……要不要先住我那。”顧遠開口。汽修廠的二樓有一個臥室,顧遠就住在那。夏寧望向顧遠,彼時陽光正盛,夕陽打在顧遠身後,顧遠像是披光而來,替她掃清陰霾。

5

顧遠和夏寧住到了一起。因為隻有一個臥室,顧遠就把原來的大床換成了兩個小的雙人床,又在床中間加了一道簾子。

顧遠的臥室可謂是當代單身男人的寫照,各種汽修用的工具散落一地,沙發上堆積著顧遠的衣服,廚房還有他吃剩的泡麵。

顧遠不由得臉一紅,連忙遮住了夏寧的眼睛,想收拾一下再讓夏寧進來,夏寧卻蹲下將散落一地的工具撿了起來。顧遠怔怔的看著小小的女孩幫忙打理他的房間,沒一會的功夫,顧遠的房間變得整潔起來。

顧遠覺得夏寧現在很像這個房間的女主人。或許這個房間真的需要個女主人。

夏寧在收拾房間時在顧遠的床下找到了一個鐵盒子,上麵有她的名字,盒子上了鎖,她打不開。

夏寧指了指離她床邊很近的桌子,問道:“以後,我能在這寫作業嗎?”

“好。”顧遠沒好意思說,那個桌子,就是知道她要來住而專門為她買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夏寧開始將書包裡的書和練習冊放在桌子上,認真的做作業,顧遠坐在旁邊看著夏寧,看到小姑娘時而皺著眉,應該是遇到了不會的題目。時而又喜上眉梢,應該是解出來了吧。

顧遠看的入迷,夏寧像是察覺到了顧遠的目光,回過頭來與他對視,顧遠像是偷吃糖果被發現的小孩子,忙將頭彆過去,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夏寧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顧遠難得勤快的在一樓工作,阿仁看著春光滿麵的顧遠,心裡猜到了七八分。斟酌再三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顧哥,彆怪兄弟沒提醒你,夏寧還沒成年呢,你彆做違法亂紀的事啊。”

顧遠瞪了阿仁一眼,罵了一句:“滾。”是啊,夏寧才十七歲,還是個學生,馬上就要高考了,怎麼可能有精力分心在這種事情上。顧遠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混蛋。

等到顧遠忙完上樓的時候,聞到了一陣香味。順著香味尋去,看到廚房的桌子上放了一碗剛煮好不久的西紅柿雞蛋麵。顧遠又看了看夏寧,小姑娘依舊在專心致誌的寫題。顧遠心裡一暖,坐下吃著小姑娘給她煮的麵。

媽的,就是比方便麵好吃啊。

6

雖然夏廠明已經入獄了,但是顧遠還是不放心,他怕那群催債的找到夏寧。

於是他開始扮演起了家長的角色,日日去接他的小姑娘放學。看見夏寧出來,他開心的向夏寧招手,夏寧旁邊的女生卻拽了拽夏寧的袖子說:“哎你看那邊有個小混混,一直盯著我們,我們快走。”她說話時,看向的是顧遠的方向。

女生說話聲音不大,可顧遠聽著卻十分清晰。女孩的話使顧遠低下了頭,半天抬不起來。他轉身欲走,卻發覺有人拉住了自己。夏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不是混混,他是顧遠,是我的…哥哥。”

夏寧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個稱呼最合適他。

也不管對麵的女生是什麼反應,夏寧拉著顧遠的手離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漫步在小巷子裡,傍晚的微風不燥,清清爽爽的吹在他們身上,吹起了女孩鬢角的碎發。夏寧拉著他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給他講今天在學校發生的趣事。誰在食堂裡摔了一跤啊,誰在課上打瞌睡說夢話啊。

顧遠靜靜的聽著,時不時附和兩句,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漫步在巷子中,顧遠多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他想牽著夏寧的手就這樣走下去,走一輩子。

女孩經常說著說著自己先笑起來,夏寧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顧遠很喜歡看她笑起來的樣子。

女孩講著講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讓顧遠俯下身,在他耳邊神秘兮兮的說:“我告訴你個秘密你不許說出去哦。”

顧遠點了點頭,示意夏寧說下去。

“我聽說我們年部有人早戀,在樓梯間接吻被發現了。”

顧遠聽後不由得臉一紅。用手指敲了一下夏寧的頭,說道:“不許胡思亂想。”

夏寧看著顧遠紅的發熱的耳朵不由得咯咯笑起來。

顧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7

夏寧和大多數的女高中生一樣,每天早起,上課,寫作業。常常刷題刷到一兩點鐘。

顧遠雖然看著心疼卻也明白,夏寧快要高考了,那是一個會改變夏寧一生的考試,而他能做的隻有每天給她切些水果,在她累的時候給她捏捏肩,揉揉腦袋。

隻是這樣,顧遠就覺得很心滿意足了。

隻是夏寧卻常常睡不得一個安穩的覺。顧遠經常在深夜聽到女孩小聲啜泣的聲音。顧遠拉開簾子,女孩皺著眉,眼角有淚水劃過。

“都睡著了還哭鼻子。”顧遠無奈的看著夏寧。可還是蹲在夏寧的床前,輕輕用手拍著夏寧的背。夏寧的情緒逐漸平穩下來,呼吸也變得勻稱。

顧遠想要離開的時候,夏寧伸手摟住了顧遠的胳膊。睡夢中夏寧覺得自己看見了顧遠,於是她呢喃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顧遠。”

顧遠以為夏寧醒了,可回過頭看,小姑娘分明還在睡夢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顧遠低聲罵了一句。

“媽的。”

隨後轉身去了衛生間。夏寧被淋浴的水聲吵醒,皺著眉。“怎麼顧遠還有半夜洗澡的習慣啊。”夏寧忍不住吐槽道。

嘈雜的水聲遮住了顧遠厚重的喘息聲。

8

顧遠發現最近夏寧跟阿仁走的很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可顧遠依舊有些不開心。

嗯,他吃醋了。

夏寧想多知道一些關於顧遠的事,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阿仁。聽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問他或許是最合適的。

“顧遠啊就是個嘴硬心軟的死傲嬌。”阿仁笑著吐槽。“他這個人看著什麼都不在意,但其實他的心思是最細的。”

“顧遠很小的時候,他的媽媽就丟下他和彆的男人跑了,他從小跟著爸爸生活。這個汽修店就是他爸爸的。在顧遠十六歲那年,顧叔去世了。顧叔算是老來得子,去世的時候也是壽歸正寢。隻是可憐了顧遠,不得不早早輟學,經營這個汽修店來維持生計。在那以後,他就很少出門了,也沒什麼朋友。當年他在班級裡學習是最好的,如果顧叔沒走他現在的人生估計會完全不同吧。”阿仁說著,眸中儘是惋惜。

“我父親是個工地的工人,從小到大沒人願意跟我玩,隻有顧遠不嫌棄我,儘管那時候彆人都罵我們倆一個是沒娘要的可憐蟲,一個是臟兮兮的農村孩。”阿仁接著說下去。“我和顧遠相反,我腦子笨,學不會東西,在班裡永遠是打廊的,顧遠輟學那年我和父母商議了一下,左右我腦子也笨,再加上我家裡條件也確實沒法支撐我再繼續讀下去了,我就來顧遠的汽修廠給他打下手。”

“剛開始的時候,彆人嫌棄我們是小孩,沒幾個人願意來照顧我們生意,一個月掙的錢經常連吃飽飯都不夠,顧遠就到處跑,挨家挨戶的做宣傳。他為此吃了不少閉門羹。或許是顧遠的真誠感動了鄰裡街坊,來光臨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我們也開始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

夏寧聽著阿仁講著,腦海中浮現出迷你版的顧遠挨家挨戶敲門的樣子,抬頭看向二樓靠著欄杆的顧遠,顧遠也在看她。準確的是,看她和彆的男人聊天看很久了。

顧遠看著夏寧的眼睛,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麼夏寧今天看他的眼神那麼像在看一隻被拋棄的小貓呢?

顧遠又看向阿仁,想知道答案,阿仁卻躲開他的視線。他知道,顧遠不喜歡彆人提起他小時候的事。

夏寧上了二樓,踮起腳尖摟住了顧遠的脖子,輕輕的摸著顧遠的頭,像是安慰一隻小貓。顧遠被抱的發愣,卻也俯下身任由夏寧抱著。

不管因為什麼,小姑娘主動抱他,他還是開心的。而且夏寧靠近他的時候,他總能聞到夏寧身上的奶香味,像是他們初見時夏寧送給他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9

今天顧遠沒有接她放學,夏寧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快步向汽修廠跑去,彼時已是深秋,淩冽的風劃進女孩的衛衣中,夏寧卻沒有頓下腳步,越跑越快。

離的很遠夏寧就看見汽修店中站著兩個陌生的人,正常來講,十一點多汽修廠不應該再有陌生人出現才對,夏寧快步向裡走去,看見顧遠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阿仁坐在他的旁邊,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們麵前站著一個中年女人,手裡牽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女人臉上有淚痕,像是剛哭過。不知道為什麼,夏寧覺得女人眉眼間,與顧遠很像。

夏寧的出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措愣,顧遠抬起頭看了看鐘表,才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接夏寧放學的時間,不免有些懊悔。

顧遠讓夏寧先上樓做作業,夏寧剛想上樓,顧遠麵前的女人就拉住了夏寧的胳膊。

“你是阿遠女朋友吧,我是他媽媽…”不等她說完,顧遠就將夏寧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彆碰她。”這是顧遠對這個自稱是顧遠母親的女人說的第一句話。

“阿遠,媽媽知道你恨我,可是媽媽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陳宇的爸爸死了,我要是帶著他我就嫁不出去了。”陳宇,應該就是這個八九歲的小男孩。

明明是這麼三觀儘毀的話,可她卻能如此坦蕩的說出來。夏寧不免有些心疼顧遠,顧遠聽到這些話,大概會很傷心吧。當初丟下了他和他爸爸,如今又要扔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弟弟讓他養。

她哪來的臉。

陳宇有些膽怯的躲在了媽媽的身後,可他卻感覺媽媽一直在掙紮著推開自己的手,然後逃也似的丟下他離開了這。陳宇哭著追了出去,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媽媽坐上了一輛轎車,漸行漸遠。陳宇無助的坐在地上哭泣。

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叫做媽媽。

男孩的哭聲越來越大,聽的顧遠心煩。夏寧看著顧遠,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她並不想勸顧遠留下這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的去留應該由顧遠決定。

陳宇很可憐沒有錯,可是她的顧遠也很可憐。

顧遠揉了揉被吵的發疼的太陽穴,向陳宇走去。他看著陳宇的眼神仿佛在看曾經的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憫。等到陳宇的情緒稍稍平複下來些,顧遠看著他說道:“我叫顧遠,是你的哥哥。”陳宇愣愣的看著顧遠,他的哥哥還挺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