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夢魂驚·玉珠 師兄速速來吃(2 / 2)

她還是懷疑這妖狡詐,胡亂說些什麼來誆騙他們。

“不過是引來你們一行人的招數。”女子淺笑,“何必糾結。”

就這?

“那你為什麼偏偏抓我。”但話問出口她就後悔,這當然是看中了她身無長技,鹹魚一個的身份?

“或許你比較招人喜歡?”她回答,卻用這樣調笑的語氣。

......正常一點好嗎。

我!不!信!

看見她一臉的怒色,女子也不惱,繼續解釋起來。

“真是傻孩子。”

既然是她的境,什麼臉不可以安在一個倒黴的小師妹身上呢,但她著實沒想到遙星會如此做,但或許也是看中這姑娘的什麼也說不定。

例如……她那時候不敢的莽撞嗎?金袍女子笑容淺淡,哼了一聲。

“既如此。”齊悠白忽地開口,“姑娘可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她抿唇一笑,倒是點了點頭。

“將境打開吧。”齊師兄語氣淡然但口出狂言,似乎是平時叫三師兄平時該去炒菜的聲調。

“兩國邦交實屬不易,切不可因此事傷了情誼。”

“你說呢,”少年看向那金袍姑娘和她身側幾乎隱沒了麵目的殘破鬼魂。

“小棠姑娘。”

*

青絲再一轉眼,不可置信地看見了小院燈光。

不是之前的血紅,而是幾盞鄉間極其常見的暖燈。

“這就出來了?”她晃晃頭,得一邊黎黎的點頭肯定。

黎黎下意識牽住師妹的手,再三看著,這才確認觸手可及的小師妹的確又變回了八九歲模樣。

拖著三師兄的薛涼月似乎也是驚異的,但仍舊極力控製住,隻留下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

“莫非師妹還真想在那裡待上十天半個月?”

......滾蛋吧毒舌怪。

“久等了。”

月色之下,有脆然女聲自身前屋內傳來。

霎那間門自開合,而屋裡燈火如豆。是金袍姑娘側著一張臉在剪草作的燈芯,臉上明暗,朦朧可見。

轉過頭來,正是小棠作的宣月瀾。

——“進來坐。”

眾人自然沒有不進的道理。

四人並不落座,況且這偏僻小屋也是坐不下的。

“我與公主相識很早,她早就向兄長說起過我。”

似乎是回憶起青年那時困頓神色,她不禁一笑。

“如今見他解脫,倒也了卻一樁心事。”

“這個還你。”她伸出掌心,把木鐲子遞到青絲麵前。

青絲在眾人目光下把它接過,然而還是欲言又止。

姑娘不看著她,說的話反倒有屏退其他人的意思。

“勞煩恭王殿下送我回宮。”她緩言道,“不日後我就會離開景國。”

金裙女子目光淩厲,卻不是對他們。

“我自會給景國個交代。”

至於什麼交代,青絲也無從知曉。

四人識趣地退出了門去。

“之前就想問師妹,”薛涼月語氣真誠,“這木鐲子從何而來。”

青絲扭頭,絲毫不做保留。

“是我向師父求得。”

“求?”薛涼月念起老頭嗬嗬笑的模樣,再念起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師妹,覺得也是可以理解。

“師姐,我真沒事。”沈闊說完轉了轉脖子,很不巧地發出哢的一聲。

“還是我來看看罷。”黎黎抬起炙熱掌心狠狠一敲。

熱流至肩頸傳來,他乾脆也不再反抗,齜牙咧嘴地閉上眼。

*

屋室之內,齊悠白坐了下來。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著,語氣竟然熟悉的溫和。

“殿下態度太差,我還以為你不怎麼記得我了。”這女子道,然而卻轉過臉去為他添一盞新茶。

“難道不是你來者不善在先?”

白衣公子肩頭玉珠脆響,原先緊密著的一串竟然在此刻鬆散下來,露出紮起發髻邊緣一處空絲。

他輕咳一聲,掩住唇角,“殿下想要,卻沒問過我願不願意給。”

這人眉梢微揚,倒是露出一點漫不經心的尊貴樣子。

宣月瀾難得被他嗆了一嘴,卻不甚羞惱。

“是我小氣度人在先。未曾料到恭王殿下倒一如既往的有善心。”

她微微抬首,露出頸上一條閃著亮光的銀絲線,底下似乎墜著什麼東西。

齊悠白沒有反應。

他不問這女子為何在他麵前承認,也不想去問。

如此紛擾,是她自己選擇。

他站起身,肩上珠串自然作緊。

——“代我為你母親上一柱香。”

門被打開而又很快關上,宣月瀾臉上凝出一點笑意。

*

門外是淺淡月色,但似乎怎麼也壓不住這荒唐舊聞。

一旦牽及舊人,自己果然難以避免。齊悠白腳下碾過一片凋葉,忽然知曉陳道人為什麼選在此地出春了。

見師兄站在門口不動,青絲抬腳走上前去。

“大師兄。”

這人早就回神,自然很快應她一聲。

嬌小的姑娘扯住他衣袖,眉眼是同性子一點不相配的初綻的光豔,她背與月光,留下一個近而小的淺淺影子,“頭”正落在他肩。

她抬起手。

赫然是一隻冒著油光的雞腿。

小師妹笑意盈盈,嘴角還帶油,就敢拿著另一隻擦乾淨的手扯著他走,

“三師兄手腳不便,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大家烤東西呢。”

“師兄速速來吃呀。”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