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江赫還是看著手機,都不知道在看什麼,半垂的眼皮輕輕顫動了一下,“他又不能拿我怎麼樣。”
***
徐老確實不能拿江赫怎麼樣,但是他可以整堂課都點他的名,不停地讓他起來回答問題。
彆說江赫,他們整個二班的人都傻眼了,想不到平時老實巴交的徐老竟然會玩這一手,夠折磨人的。
課才上到一半,時間就過去二十分鐘,江赫便已經起來坐下,起來坐下,不下二十個組合。
林杬一平時上課不玩手機,這會兒也忍不住去班群裡看,群裡跟燒開的水一樣,早沸騰了。
【要不這課直接讓江赫上去講得了。】
【徐老還有這整人的本事!】
【這是滿清十大酷刑裡失傳的第十一大酷刑?】
【哈哈哈哈】
【徐老還是覺得自己的鸚鵡死得太冤。】
……
一直到鈴聲響過以後,徐老才停止“折磨”江赫。這節課他一共提了三十一個問題,全部由江赫回答,其間有兩道題,他還直接讓江赫上去到黑板上解答,在江赫拿粉筆寫公式時,還時不時用教鞭捅他的腰,叫他“站直,站直,給我站直了!”
這是江赫從小到大上過最累的一節課。他都快被整虛脫了,整個人直接趴在桌子上,頭都抬不起來。
看不出來,徐老平時看著憨厚,奸詐起來是真的奸詐。
那些對江赫抱有美好幻想的女生都略帶憐憫地看著他,一個個的,心疼死了都。
群裡又有人發了一句:
【徐老這回挺流氓啊。】
江赫本來隻打算隨便瞥一眼,結果一眼就瞥到了“流氓”這兩個字。
他像是突然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頓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是呀,我不就是半個流氓嗎?流氓還怕流氓不成?
不由地邪魅一笑,雙手托腮,腦子裡打起了算盤。
這小小的動作不巧被林杬一看見了,他扒拉下來一塊橡皮末末,朝江赫頭上丟去——林杬一的橡皮永遠跟狗啃過一樣,這裡摳一塊那裡摳一塊,像垃圾箱裡撿來的一樣。
“你又要耍什麼花樣?”他問。
橡皮末落到江赫的頭發裡,他低著頭使勁地晃了一晃,把橡皮末抖了出來,才抬起頭精神矍鑠地說:“晚上,我要堵他!”
“堵誰?”
“徐老!”江赫呈現出兩眼放光的狡黠感。
林杬一瞠目結舌起來,“你不要亂來啊!”
不到半天,徐老死了鸚鵡的事情就傳得人儘皆知了。
江赫因為在校運動隊的緣故,所以認識不少其他班級的人(他就算不認識其他班級的人,其他班級的人也都認識他),到了中午下課,前往食堂的路上,就有不少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男生,對著他發出了人猿一般嚎叫:
“江赫,你把徐老的鳥搞死了啊!”
“江赫,徐老的鳥被你搞死了啊!”
“江赫,你搞死徐老的鳥乾什麼!”
……
一個個跟火燒屁股的猴子一樣,哇啦哇啦個不停。
江赫多少有點無語。
***
但是顯然,徐老沒打算放過江赫,到了午自習時間,果不其然又把江赫叫了去,再一次叫他“認罪伏法”、“坦白從寬”。
江赫依舊是打死不認。
徐老就讓他在鸚鵡架前站了半小時,半小時後,江赫還是沒有“悔過”的跡象。
他們班主任劉歡歡看不下去了,幫忙說了句好話,徐老才勉為其難地放江赫回去。
江赫一回到教室,就跟班級裡的那幾個“狐朋狗友”發微信。他們班裡也是分流派的,誌同道合的人混一個小團體,江赫那個小團體的人都不喜歡拚了老命地學習做題,喜歡時不時找點樂子來消磨消磨,看著都有些玩世不恭。
裡頭有個叫錢理聞的,跟江赫最是要好。錢理聞的性格跟江赫很像,隻不過他老爹很靠譜,家裡是做五金生意的,廠子開得很大,也算是富二代一枚。
【江赫:看樣子,徐老是不會輕易放過我了。】
【錢理聞:他就沒找到第二個犯罪嫌疑人?】
【劉易陽:徐老這回有點神經質啊!】
【吳新:悲傷過度?】
【江赫:我打算帶人堵他,就今天晚上!】
【錢理聞:怎麼堵?江大鍋,這裡是一中啊,你敢堵老師?不怕被趕出學校?】
【吳新:不要亂來哦!江大鍋!】
【江赫:放心,我一定對他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