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杬一猛然間驚駭起來,“警察局?出了什麼事?”
“彆急,”江赫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沒多大的事。”
“怎麼好端端的,去警察局了?”
“就院長夫人鬥小三的那事,”江赫扒拉了一口涼麵,含糊地說道,“你快吃呀,燒烤還是熱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林杬一哪有這個心情,“怎麼了,把人給打了嗎?”
江赫搖了搖頭,“沒打人。你知道那小三什麼來頭嗎?那小三住聞新路的碧桂園,知道那小區吧?靠江的,單價九萬一平,高檔小區,那小三住的還是上下兩層的複式樓,足足三百平。院長夫人也不想想人家什麼社會地位,就這麼不知死活地帶人闖了進去,不由分說地把小三堵在小區樓下。”
“這種小區安保應該很嚴啊,院長夫人他們怎麼進去的?”
“這倒不是重點,”江赫搖了搖頭,“下午,院長夫人就帶著人,在小三家樓下等著,那小三兩點左右帶著女兒從外麵回來,一下車,院長夫人一行人就圍了上去,不由分說地叫罵起來。結果你猜怎麼著?那小三的女兒有抑鬱症,一看見這種氣勢洶洶的場麵,當時就被嚇暈了過去,那小三立馬報警處理了。”
“然後呢,小三的女兒還好嗎?”林杬一焦急地問道,他心想,那姑娘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媽廖雪肯定也難逃其責。
“現在是情緒穩定了,還在住院觀察,她其實今天上午還在精神科問診,結果一回家,就碰上了這種事情,也是倒黴。”
“確實夠倒黴的,”林杬一愣愣地重複道。
江赫抬起眼睛來,看著杬一,“下麵我要跟你說的事,可能還要驚掉你的下巴。”
“你說,”林杬一不由自主地將身體往前傾了傾,好像江赫要跟他說悄悄話似的。
“你知道小三的那女兒是誰嗎?是薑凡真,”江赫放慢了語速,“薑凡真你知道吧?徐淮的女朋友。”
林杬一當場愣在了那裡,茫然地大睜著眼睛,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嘴唇。一隻蛾子從窗戶外飛了進來,在燈下撲騰翅膀,跳動的影子剛好就落在杬一的臉上,他感覺自己的思緒被觸了一下電。
活見鬼,要不要那麼湊巧?
“薑、薑凡真?”林杬一腦海裡浮現出那姑娘的身影來,她穿著藍白的運動服,兀自站在一群人的身後,像是一株細弱的小樹。
“嗯,”江赫點了點頭,“那小三是她的媽媽,叫薑嫣,長得跟女明星薑雪很像,但是沒人家精致漂亮,我懷疑,說不定這個薑嫣跟那個薑雪,就是一對親姐妹。”
“薑凡真也有抑鬱症嗎?”
“反正,有心理問題吧,”江赫說道,又把事情更詳細地跟林杬一說了一下。
他說薑嫣報警以後,警察把一群人都帶到了警局,她都快氣死了,要告他們尋釁滋事,院長夫人就一口咬定她是小三,破壞彆人的家庭。薑嫣聽到了,腦子都是懵的,後來一通詢問,才知道院長夫人的女婿是她的主治醫生,她三個月前查出喉嚨上有甲狀腺結節,去醫院就診時加了醫生的微信。她當場就把跟院長女婿的聊天記錄全部翻了出來給大家看,她跟這個男醫生的聊天還是很頻繁的,但大部分都是病情上的事情,基本上還算正常,沒有什麼露骨的對話,頂多就是開開玩笑,也許略微有點曖昧——但這些都是個人的主觀看法——可不好就說人家在搞外遇吧,況且在現實中,也確實沒有他們私下幽會的證據。
“所以吧,”林杬一歎了一口氣,“我就說叫我媽不要老摻和人家的家事,你看,這種事情,大半都是那些娘們在那裡疑神疑鬼、胡亂猜忌。”
江赫聳了聳肩。
“你那些流氓兄弟呢?他們是不是被抓起來了?”
“哦,那沒有,”江赫一下挺直了腰背,臉上似乎還有點得意的神色,“我那些流氓兄弟當即就離開了。他們從頭到尾就沒動過手,不光沒動手,他們還拉架了,要不是他們在中間拉著,院長夫人跟她的三個閨蜜就要扯著薑嫣的頭發在地上打了,那四個女人是真瘋,張牙舞爪的,要不是我兄弟們死死拖著,今天這事恐怕還得上報紙新聞,真的,我兄弟們還挨了幾巴掌呢。”
“得虧你的兄弟了,”林杬一扶額說道。
“薑嫣對這幫女人深惡痛絕,但對這幫男人卻心懷感激,”江赫自己也苦笑起來,“連當時的救護車,都是我這幫兄弟給叫的,一路護送到了醫院,就怕出人命。”
“那我媽呢?我媽動手了嗎?”林杬一又問。
“咱媽沒動手,咱媽自己也嚇傻了。”
“所以,薑嫣打算怎麼處理?”
“她要告院長夫人,她在警察局有關係,監控錄像也都在手,所以這事,恐怕不太好處理,就看她女兒是什麼情況了,要是薑凡真被嚇出點問題來,她就要走刑事訴訟,估計咱媽……也得被牽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