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劃過,帶起的光芒隨招式的完結,一閃而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湯永艾成功了,因為他還活著,腦袋還是完好無損的長在脖子上。隻是,他此刻的臉色卻無異於地上的躺屍,高大的身軀抖得,似風中殘葉。
如若靈魂可以出聲,他定已縱聲咆哮:
什麼拖延,什麼逃走,他怎麼可能辦得到?他根本不可能辦到!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惋惜滾落地上的手指,去感受那十指連心的疼痛。女子的第二招便又挾風而來,劈到了麵前。
某一瞬間,他猛然發現,在這個女人麵前,自己就像是個不懂武功的小孩。什麼身法?招式?他有學過嗎?他不禁自問。如果學過,為什麼連躲避也做不到?為什麼手腳都在,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寒光切開自己的身軀?
如果……
他想:如果能夠保命,現在哪怕是牆角有個狗洞,他也能立即鑽出去。
可是,手指已去。這一次,他還能有什麼可以用來阻擋?
於是……
“救我!”
生死關頭,男人突然喊出的話,令在屋子裡有人都怔了一怔。而窗外的少年卻隻是目光閃了閃,移了視線。
就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一把碧綠的飛針,天女散花一般向女子的方向射來。
見此飛針,四名刺客無不變色。他們認得這飛針,因為現在躺在腳下,屍體還未涼透的兩個同伴都是死在這暗器的偷襲之下。
且不說此針射出的刁鑽角度,令人防不勝防,單說那針上泛著的碧綠色光澤就知道針上帶著沾膚即入,見血封喉的劇毒。兩名刺客身的亡都是死於被此針劃破了皮膚。
可是,在先前的混戰中他們始終認為發出暗器的人就是湯永艾,現在看來,竟是另有其人嗎?
來不及多想,形勢已陡然逆轉,重又變得岌岌可危。原本隻是一枚枚射出的毒針,尚已具如此威力。現下,竟然多如牛毛般的撒向這裡,可見對方也是橫了心不放過這裡任何一人了。麵對鋪天蓋地襲來的飛針,他們自知誰也沒有把握完全躲開,不傷毫發。頓時一顆剛剛放心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比他們更為驚異的竟是始作俑者湯永艾。他一見那針,臉色頃刻之間變得慘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也在這飛針的射殺範圍之內,心理防線本已瀕臨崩潰的他,結果隻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身中數十針,七竅流血而死。
而此時卻見那女子,搶在飛針到達之前縱身一掠落於床前,伸手一拉,一揮,床帳便連同半個床架整個飛了出去。淩空一抖。柔軟的帳紗立時被氣勁所充盈,變得如同金縷線所編一般堅韌無比,飛針撞上,無一穿透,紛紛撞壁而墜。隨即一旋、一掃,便將所有的飛針都兜了下來,一氣嗬成,無驚無險。
就在這時,她起足一踢,將麵前湯永艾的屍體挑了起來。屍體帶著勢如破竹的力道,撞向屏風。屏風應聲四裂,屍身卻依舊力道不減的筆直襲擊向背後緊緊貼著牆壁,一臉難以置信的婦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