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過得格外漫長。
她知道,那是因為等待的關係。
雖說,昨夜裡已經放了話。叫他戌時之前務必前來,時間一過,她絕不等人。可是,真到了戌時的時候,她卻還是忍不住,又稍稍地往後拖延了半個時辰。
許是在路上了吧……她這麼告訴自己。
可說完,又搖著頭,樂不可支¬。何時竟做起著自我安慰的事兒來了?
但眼見著半個時辰又要過去,還是不見對方的蹤影,手中剛剛提起的行囊卻又一次輕輕放了下去。
真要……棄他而去嗎?
她輕輕歎了口氣,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天,那個同樣臨行前的夜晚。
這一生,她鮮少懷疑自己的決定,那一回是第一次,而今天,是第二次。
燈焰,在視線中明明滅滅。她枯坐了一會兒,突然就站了起來,端起燈盞將裡頭的燈油儘數潑出窗外。
望著小碟裡掙紮燃燒著的纖細燈芯,她對自己說:
燈滅,就出發。
可有些事情似乎注定了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正當她以為一切到此為止的時候,一絲細微騷動卻悄悄傳進了耳中。
她心頭一悸,忽就被一種不祥之感所占據。起身掠出院去,恰恰便迎上對麵院落牆頭處兩道一起一落飛馳的黑影映入眼中。
略一思量,她揚手向遠處人影打去一粒石子。破風之聲引來了二人的注意,駐足回首,隻見空無一人的深夜大道上,一抹負手而立的身影,格外奪目。
二人相視一眼,立即識相的折道而來,近前躬身抱拳道:
“妍君!”
隻見她點了點頭,也不開口相問。隻是嘴角含笑的注視著麵前的兩人片刻,幽幽的問了句:
“我不知道,門中宵禁何時廢了……”
二人一聽,立即齊齊跪下:
“回妍君,不敢造次,乃任務所趨啊!”
“什麼任務?”
豈料此人話未落音,她已冷冷接口,儼然早一知道他們會如此回答。隻是這一問,可難煞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