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水低頭笑了一下。
小時候,陳若水沒少聽過彆人說她算的準。但這次開的是店,到了第一個客人的誇讚,總歸心裡是不一樣的。
陳若水心裡現在都開花了。
陳若水抬起頭,麵帶微笑的看了一眼徐磊“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你的心裡早就有了,不是嗎?”
白夢在這裡聽得一頭霧水,反觀徐磊那邊,徐磊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要起身跟陳若水說了聲“謝謝”就要走了。
不過徐磊都這樣了,白夢也沒有說什麼,隻能任由著徐磊把輪椅往外推。
“謝謝啊,你算的真準,這店一定會開的紅紅火火!”臨走時,徐磊又謝了一下。
不過,占卜的答案,徐磊心裡其實本來就有答案。
那是一個夏天的蟬鳴,傍晚是徐磊和白夢相遇的地方,兩個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可是世事難料,兩個人在一起沒多久,白夢就確診了白血病,隻不過徐磊這人一生認定一人,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也沒有拋棄白夢,反而讓白夢和徐磊的愛情更深了一步。
白夢理所當然的住進了病房,而徐磊就在外麵奔波努力的賺手術費,每當早晨,中午和晚上的時候,徐磊無論多忙,也會抽出來空過來看白夢,白夢本來因病落寞的心也因為徐磊變得不那麼傷心。
有一天,白夢沒忍住,問了一下徐磊“咱們兩個現在隻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隨時都可以分手,你現在早就可以跟我提下分手,這樣你就不用因為我的病費而耽誤了你。”
徐磊聽到後,反而生氣了,這倒是白夢沒有想到的。
“白夢,我說過我和你在一起是奔了結婚,奔了白頭偕老去的”徐磊握住白夢的手“就是無論你發生了什麼,我也要永遠陪在你身邊的,知道嗎?”
徐磊大概不明白自己的這句話對白夢產生了什麼,隻是那天晚上白夢一直在哭,徐磊也一直在哄。
至於白夢為什麼哭,大概是因為自己在生活上的不如意,被愛情的如意給填滿了,而感到喜極而泣。
可是徐磊一個大直男,又懂什麼呢?
徐磊隻能一遍遍的拍白夢的背“哎呦,姑奶奶,你彆哭了,為什麼哭啊?彆哭了,彆哭了”
顯然,大直男是不會哄人的。
那天晚上,徐磊破天荒的沒在工地上過夜,而是在病房裡過夜。
第二天清晨,白夢微微睜開雙眼,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徐磊的影子,白夢知道徐磊又去為他的手術費去奔波去了。
白夢想和徐磊結婚,但是一想到自己萬一白血病沒治成,沒有多少時日了,反倒拖累了徐磊。所以結婚的這個想法,沒有和徐磊提。
徐磊每日的精心照料,讓白夢的病情有了好轉,徐磊也就開心的在工地上請了幾天假,出來陪白夢轉轉,自從白夢確診了白血病,好像時間就一直在病房裡流逝,從來都沒在外麵,所以白夢現在非常的激動,徐磊就問他,你要去哪裡溜達?
白夢隻是輕輕的回了句“有你在,去哪都行。”
徐磊隻當白夢說了一句要去哪的話,沒覺得這是句表白的話。
直男呐直男!
那天兩個人吃吃喝喝玩了小半天,但因為白夢的不舒服,又回到了最初那個病房。不過,在回病床之前,還路過了一家占卜店。
沒錯,就是陳若水的那家。
白夢和徐磊占卜完後,從占卜店裡出來,白夢抬頭給徐磊輕輕說了一句“占卜的結果到底是什麼啊?還沒有問清楚,你怎麼就出來了?”
徐磊反倒麵帶清風,加上已經看到過陳若水占卜技術如何,對自己的心裡的答案,加了一層確信。
徐磊低頭輕輕地撩起白夢的長發對她說“他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愛情能長長久久。”
徐磊,這個大直男一說起情話,反倒讓白夢害羞了“哎呀,快走吧快回醫院吧!”
徐磊看出是白夢害羞了,也沒有再多說兩句,推著輪椅就往醫院回去了。
不過白夢以為徐磊和自己的愛情是長長久久,徐磊卻知道他們兩個愛情是以另一個方式長長久久。
白夢是得了白血病,聽醫生說隻有捐獻骨髓這一個道路,恰巧白夢的HLA是和徐磊匹配,這個事情徐磊已經想很久了,本來打算是要跟白夢說的,不過後來一想還是不說了。
徐磊小時候體弱多病,捐了一次骨髓,恐怕身體也遭不住,不過即使就是這樣的結果,徐磊也願意把自己的骨髓捐獻給白夢,這就是另一種方式長長久久。
徐磊的心思,其實有時候並不是直男呢。
陳若水椅在占卜間的門口,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陳若水算的確實準,不過也把徐磊的這個小心思給算了出來。不過自己又能做什麼呢?隻能在後麵默默的為兩個人悲劇的愛情說遺憾。至少白夢現在蒙在鼓裡,白夢就還是幸福的。
“歎什麼氣呢?”一聲濃重的男音出現在陳若水的耳朵裡。
那個聲音陳若水真的是很煩,煩到就算他哼一句,陳若水也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
花經年站在陳若水正對麵,看著倚在門口的陳若水,見陳若水沒有回答,好像是不想見自己又不要臉的補了一句“吃沒吃飯呢?沒吃飯跟我去吃飯?”
陳若水這次倒是回答了“沒吃,我就算餓死也不和你去吃飯。”
花經年在這邊歎出了無奈的笑。
“就以你這個愛財如命的性格,就這麼說,免費就給人家免費了?”花經年往占卜間走去。
他說的是陳若水剛剛給占卜的那兩個人,陳若水說他們是這個店開業以來來的第一位客人,就給免費了。當然,陳若水是有點心痛的,不過就花經年問了一嘴,她一定是要懟回去的“你管的著嗎?你學經商的,你不知道?放長線釣大魚嗎?”
咕嚕嚕嚕嚕…
陳若水的肚子就在這時候,不爭氣的響了。
肚子啊,肚子你餓一會能怎麼樣呢?你餓一會兒咱們倆有的就是臉麵,你出了聲,咱們倆可就連臉麵都沒有了。
反正肚子都出聲了,陳若水隻能認命。
不過反正是花經年請他吃飯,不如陳若水就花他的錢,使勁花使勁吃。
陳若水就抱著這個心態上了花經年的車。
月色濃重的落下帷幕,就是在這麼一個淒美的夜晚,有一個人因為肚子餓放下了尊嚴,還有兩個人則是進行了他們長長久久的愛情。
陳若水隻能惋惜,惋惜,惋惜。
願天下人都能事事如意。
陳若水隻能這麼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