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明傑到頂樓開會了。”也在三樓上班的吳英鳳走過來,眼底掩不住羨慕地看著宋軒手裡一大束嬌豔的玫瑰花,“這次的送花給誰啊?”
“哦,是十三樓的何秋婷。”
吳英鳳伸出手指拔了拔一朵玫瑰花,說:“這會她可沒空收花,中層的領導全上去開會了。要不你到休息室裡等一會,明傑回來我再告訴他。”
“也好,謝謝你了鳳英姐。”公司的領導全在上麵,這時間確是不易送花上去,還是到休息室等會吧。
吳英鳳領宋軒到休息室,就快快走回工作崗位了。休息室裡很暖和,宋軒沒在沙發上坐多久,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昨晚他看書看得很晚才睡,中午又沒有休息,這會困了,不一會宋軒就抱著抱枕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現年二十七歲的邵柏峰忽略太陽穴的隱隱作痛,挺直腰背耐心地聽著這分公司經理戰戰兢兢的工作報告,間中不時點出報告中問題的所在,並點出公司近期應抓住的工作重點。
這樣的分公司一般是用不著他親自來視察的,隻不過父親突然車禍昏迷後,邵家亂成了一團,平時虎視眈眈的叔伯們不放他這合法繼承人在眼裡趁機都跳出來爭權,連母親也支持親弟弟爭奪公司的股權。逼得他不得不放棄溫厚的一麵,展出陰狠的手段雷厲風行地鎮壓,讓反對他的人元氣大傷,將來有一段時間都不能與他作對了。邵氏權力的接替,為安撫各分公司的高層,他不得已親自出來視察。
開完會,帶著一群人走馬觀花地逐層樓看一下就算結束今天的行程了。巡視到三樓經過休息室時,身邊緊跟著的助理兼貼身保鏢張俊向邵柏峰遞來一台手機,示意他聽電話。
邵柏峰看一眼顯示屏,向隨行的人員點頭致謙,揮手讓他們散了。分公司的陳經理並沒有走開而是殷勤地推開休息室的門請邵柏峰進去聽電話。
邵柏峰想著電話裡的內容不易讓他人聽到,也就領了陳經理的好意,邊聽電話邊走進休息室裡。背後的門小心地被關上之後,邵柏峰向前走了幾步才發現休息裡背對門口的沙發上躺著一個漂亮的男孩子,他睡得很香甜,一眼看去那孩子有點麵熟,而孩子前麵的茶幾上放著一大束花。
壓低聲線講了幾分鐘的電話,到他收線坐在孩子對麵的沙發上,那孩子還睡得一點知覺也沒有,纖細白皙的手抱著一個抱枕,淩亂的短發下是巴掌大的精致的臉壓在抱枕上,長而翹的睫毛細密地覆在下眼瞼上,眼袋處有些淡淡的青影,細挺的鼻子睡得有點紅,臉上也浮現些少紅暈,小巧的嘴巴微張著。
邵柏峰的記憶力很好,對見過的人一般都有印象,但他也花點時間才想起這孩子是誰,還是茶幾上花束裡印有‘麗潔花店’字樣的卡片提醒他的,因為這孩子比之前瘦弱了很多,原來圓圓的臉上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天還不是很冷就穿了厚厚的風衣,想也知道半年前的那場車禍對他的打擊很大,想不到他居然挺過來了。
兩年前邵柏峰有讓私家偵探查過他母子,父親邵斌對他倆母子保護得很好,直到前年邵柏峰才知道有這個弟弟的存在,父親一直沒有讓這個弟弟認祖歸宗的意思,對他沒有什麼威脅性,他也就扮作什麼也不知道了。
父親從去年開始漸漸將手中的權力移到邵柏峰的手中,隱有退隱之意,母親漸漸也發現了些少蛛絲馬跡,猜測父親要離開邵家與宋妃一起,徹底瘋狂了,讓人跟蹤了父親,給彆有用心的利用了,在父親的車上動了手腳,才導致那場車禍的發生。
當時他正好在意大利,當他坐專機趕回來時,父親已被接回到Z省陸軍總醫院ICU裡治療了,跟著就是邵氏的內亂,父親的喪事,他也沒有精力去理會他母子如何了。如果不是現在看到這孩子,這個弟弟也許會被他徹底忘在腦後了。
邵柏峰神情複雜地看著前麵還在甜睡的漂亮男孩,這半年他同樣經曆了巨變,每天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一大群邵家的人在他背後耍陰謀,隻有奶奶是可以相信的人。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策劃、細心謹慎、步步為營,防止彆人算計自己的同時也忙著算計不讓他舒心的人,日子一點也不比這男孩好過,到目前為主他還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可他這弟弟卻可以毫無顧慮地在他麵前縮成一團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