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其皓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眼看著女孩熟練地收拾食材,下鍋,烹煮,過程中動作流暢,絲毫不顯生澀。
令他有些驚訝。
他以為她隻是能把食材變熟,然而目前看來儼然是大廚的架勢。
“你經常做飯?”駱其皓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不確實,希望不是徒有其表。
餘言正忙著將番茄倒入鍋中,聞言也沒空認真回懟大少爺的質疑,隨口敷衍道:“嗯,我一直都自己做飯。”
駱其皓聞言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句話所傳遞出來的信息。
一直都自己生活嗎?
他無意窺探他人的隱私,語氣自然的轉移話題:“那個排骨還要煮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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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做完飯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餘言落座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放著一把鑰匙。
中國人向來有飯桌文化,總覺得在餐桌上談事情顯得自然又親近。沒有什麼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那就多請幾頓。
“這是大門的鑰匙,”駱其皓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餘言收起鑰匙,“屋裡的電器你隨便用,隻有一點,不要帶朋友過來。”
“租金我不記得具體是多少了,過兩天再看吧。”
其實他本來準備認真思考一下要製定怎樣的合租共識,現在看到餐桌上這些等著他品嘗的菜,隻想快點把事情說完。
彆看他表麵上是個人模人樣的金貴大少爺,實際上也是個對生活品質沒什麼要求的懶癌晚期患者。隻要不影響他的生活,愛乾啥都行。
駱其皓夾起一塊排骨嘗了嘗,又補充一句:“冰箱裡的東西和廚房你隨便拿,就是做飯的時候多做一點就行。”
邊說著又自然地再次夾起一塊排骨。
餘言的廚藝說不上很好,主要是勝在家常和清爽。
但是她的番茄炒蛋裡放糖的量掌握的剛剛好!!!
在夾了口番茄炒蛋之後,駱其皓心裡對餘言廚藝的評價又上升了幾個等級。
能夠把他人生中喜愛度最高的菜做得這麼好吃,你不錯。
以後就不叫你麻煩精了吧。
伴隨著食物的香味,餘言心裡僅存的些許擔心也慢慢蒸發。
兩個人一起生活實在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過兩間臥室的獨立性很強,而且另一個人比她預想的更好相處。
吃完飯還是餘言收拾的桌子,畢竟駱其皓一看就沒乾過這種事情。
好在大少爺還算有點人性,在觀摩她洗了兩個碗之後便主動提出剩下的由自己來。
餘言也沒跟他假裝客氣,利落地把手裡的事乾完便回了自己房間。
駱其皓麵對著水池裡等著他的鍋碗瓢盆怔忪了片刻,微笑著挑了挑眉,這個女孩不按套路出牌啊。
餘言回房間後沒有再去關注大少爺的洗碗進度。
嫌棄地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油煙味,快速地收拾好衣物洗了個澡。
神清氣爽。
夜色悄悄來襲。
駱其皓沒花多久便洗完了碗,畢竟兩個人也沒有吃太多東西。
大少爺第一次洗碗還是很有天賦的,除了剛開始時動作稍顯笨拙外,之後便越來越純熟。
期間他一直注意著那扇房門有沒有任何打開的動靜,然而很可惜,直到他洗完碗,這個房子裡的另一個人也沒有絲毫過來關心一下的想法。
說句毫不裝逼的話,大少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明目張膽的忽視。
高中時女孩們還比較羞澀,隻是時不時向他投來若有似無的關注目光,還自認為當事人並沒有發現。
到了大學,女孩們也熱烈了許多,大馬路上素不相識卻直接向他要聯係方式的不在少數。
雖然他並不將這些愛慕當作炫耀或驕傲的資本,卻也從來沒有忽視過自己在外貌上的優勢。
此刻麵對著餘言並不是欲擒故縱的冷淡,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駱其皓回房間前向隔壁緊閉的房門望了一眼,接受合租大概會是個挺好的決定。
屋內餘言正盤著腿閒適地坐在床上,一邊跟路子寧語音通話,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給陳教授發郵件。
陳教授全名□□,今年已經50多歲了,是國內理論物理領域首屈一指的大牛。
他身上帶有老一輩科學家特有的求真務實的特質,思維卻十分活躍,這麼多年一直堅持給物理係本科生上課。
因為其上課難度和要求過高,被同學們親切地稱呼為陳績殺。
陳老對同學們要求嚴格,但其本人性格並不嚴厲,對這一戲稱也隻是一笑而過。
餘言大一時旁聽陳老給大二學生上的凝聚態物理課程,卻沒想到陳老規定旁聽生也要上交3000字以上的專業課程論文。
最後臨近考試周時她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完全了這篇論文,反而讓陳老眼前一亮。
之前擔心租房子的問題,餘言一直沒有和陳老說好具體什麼時間到實驗室。
現在既然決定在這裡安頓下來,她便打算明天就去實驗室,隻是還得先和陳老確定一下時間。
那邊路子寧今天又被駱其皓的直男騷操作給氣炸了,正向餘言控訴其不做人的惡劣行為。
“你知道我今天給他發微信警告他對你好一點,結果他就回一個:哦。”
“我給他發三個問號,他又回我一個問號。”
“這種人活該一輩子孤家寡人。”
“你現在跟他一起,一定不要受他的氣,他要是欺負你,你就懟回去!”
餘言想了想,問她:“你們這是不是叫相愛相殺?”
路子寧今天再次被她氣吐血:“隻有殺,沒有愛,OK?”
“我喜歡的類型是那種溫柔的鄰家大哥哥,像他這種,老娘不屑一顧。”
隔著遙遠的網絡餘言沒有注意到她說這話時是難得的小女兒羞澀姿態,眼睛裡含著少女懷春的向往。
好像真有那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