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希”,蔣從言遲疑一瞬,還是補了一句,“還是多吃飯,你太瘦了。”
淩希猝不及防被他這麼一叫,腦袋宕機,呆呆地應了聲“嗯!”
蔣從言離開。夏令營三百人,隨機分了6個班。淩希和宋宜寧並不與蔣從言在同一間教室,她倆是3班,在一樓。
過了一陣,宋宜寧蹦蹦跳跳回到教室,在淩希旁邊坐下,抬起下巴努了努嘴,“有沒有一個男生把吃的帶給你?”
淩希點點頭,說:“吃了,謝謝。多少錢,我給你。”說話板板正正的。
“沒事小錢,我請你的。”
“你告訴我吧,不然我會一直纏著你問的”,淩希堅持。
宋宜寧搖搖頭歎氣,還真是一點都不欠人的呢,收起想調侃她的心,不再堅持:“行。就12塊錢。”
淩希當下拿出錢包,把錢遞給宋宜寧後,舒展眉頭,又開心地把錢包仔仔細細放回書包裡,輕鬆暢快地把頭擱在課桌上,伏案睡了。
蔣從言的“等下”到底是多久?反正不是幾分鐘,也不是幾堂課。淩希聽著講台上老師絮絮叨叨,已經不自覺神遊天外了。她好像,有點期待蔣從言快些來。
忽然間,隻聽見“電影”從老師嘴裡蹦出來。淩希立馬回神,有了興趣,“看電影?”原來是為了個觀影作文。果然,學校不會浪費你的一分一秒。
淩希是個電影殺手,閱片量相當之大,更不要說老師正打開的這部電影《風雨哈佛路》了,這麼經典的片子已經是爛熟於心的程度。
教室的燈暗了,每個人都專注於屏幕,看不清表情。
突然,宋宜寧用手肘捅了下淩希,向教室後麵使了使眼色。淩希轉頭看去,發現蔣從言一個人坐在最後排向她招手,口型像是“過——來——”。她回頭見老師沉浸在影片中,便貓著腰悄悄去到了蔣從言旁邊的位置上。
還沒開口問,蔣從言就已經將書遞到了她手上,低聲說:“給你。”
淩希邊打開邊問,“你覺得這本書怎麼樣?”
“很特彆,”他頓了頓,忍不住說,“我喜歡書裡那句‘憶起我……”
“憶起我穿白紗的妻子”,淩希接過話,補充說,“我也很喜歡。”
“你看過?”
“很久以前看的了,忘了許多,想再看一遍。”淩希抬眼看他,眼神卻有些飄渺,像握不住的風。
蔣從言忽然覺得她是模糊的,不真實的,感覺不沉重也不輕鬆。
他掏出一本物理史。
淩希腦中一片驚雷滾滾。他會看這本書,確實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愧是中考狀元。
一個小時前,關於全校前十具體是誰,宋宜寧給淩希狠狠科普了一波。宋宜寧的中二原話是,“以後裡麵的每個人都應該是我們的手下敗將,記得對方是一種禮貌。”
禮貌有,但不多。
當聽到蔣從言是全校第一時,淩希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圖書館的時候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眼熟。前世的他經常作為優秀學生在國旗下發言,全校對他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一點吧。
蔣從言瞧見淩希豐富多彩的表情,詢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你是大王。”給她三輩子,她都不一定會看這個,教材書是她的極限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蔣從言低笑出聲,沒再問,看起了書。
兩個人靜下來。
宋宜寧回頭間看見的正是這個場景。氛圍太過和諧,讓她頃刻誤以為他們相識已久。但她很清楚他們是初識,作為發小,蔣從言的每一個成長軌跡,她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