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偏頭看向碧水湖泊。讓人看不清臉色。
紫衣青年身後,恭敬地站著一個年紀差不多大的侍從。
此刻聽到謝行穎的話,紫衣青年漫不經心敲擊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
“住嘴。”謝行微蹙眉打斷了謝行穎的話,她嚴肅地看著謝行穎,“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怎麼滿嘴穢語。還學會背後論人是非了?夫子教你的規矩都被你吃了?”
謝行穎被長姐嗬斥,不敢再多說,委屈地閉上了嘴,“我知道錯了,大姐姐彆生氣。”
隻是下一刻,一直站在紫衣青年後邊的侍從摸了摸自己開始癢起來的手,俯身靠近紫衣男子些許,嘀咕道:“公子,原來她叫白酒兒,好怪的名字呢。”
此人正是上午白酒兒遇到的趕馬車的車夫。
如果可以,詩會上他也會找機會給她邦邦兩拳。
侍從話音落下,紫衣男子沒應聲。
對案的謝行微便驚訝地看向紫衣青年,開了口,“表哥認識此女?”
“不是吧,表哥這樣的高嶺之花怎麼可能認識她那種女人!”謝行穎擺手直接否決道。
表哥是什麼樣的存在,白酒兒那可是天淵之彆。
名字都不配跟表哥寫在一張紙上的。
沈之瑜彈了彈紫衣上的灰塵,麵目無波。
“不識得。”他說道,清冷的聲音饒是給這豔陽的日子添上了幾分涼意。
謝行微鬆了口氣。
謝行穎卻一臉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我就說嘛,那白酒兒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認識表哥。”
“她也配?”
此時,謝家嫡長子謝行謹疑惑開了口。
“白酒兒,她是誰啊?”
謝行穎一聽,一張臉上就寫滿了八卦,“大哥哥可不知道,她是金陵城中出了名的□□。”
“年紀輕輕,就成天在外麵勾搭書生。”
“不知檢點又水性楊花,聽說今天送走一個,明兒又搭上另一個,在金陵城中名聲極差。”
謝行謹聽得皺起了眉。
轉頭看向謝行微,“這樣的人,請她作何?平白臟了謝家的名聲。”
“就是。”謝行穎附和道。
謝行微耐心解釋道,“此次募捐,白家作為金陵城首富,自然繞不開。”
“請他們家子弟不就行了。”謝行謹道,“便不給女眷下帖了。”
“大哥哥有所不知,白家並無男兒,隻有兩個女兒。”謝行微解釋道。
“那就請另一個女兒。”謝行謹道。
“可另一個是庶女,唯有那白酒兒是白家唯一的嫡女,還是長女。”謝行微也很無奈,一攤手,“大哥哥說,我們能繞開嫡長女,給庶出下帖?”
“謝家哪有這樣的規矩?”
大周朝嫡庶分明,長幼有序。謝家這樣的大家族,重視規矩,自不可能嫡庶不分。
“其實本來她們家算是有一個男丁的,隻是不方便請罷了。”謝行穎想了想,插嘴道。
“也不算是白家的,本是白家準備招的贅婿。”謝行穎解釋道,“那白酒兒有一個青梅竹馬,聽說自小兩家就定了親的。”
“不過後來男方家落魄了,來到了金陵城投靠白家。白家家主本想讓他入贅的,隻不過被那白酒兒嫌棄羞辱,不了了之了。”
一旁的侍從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瞪得老大,
“還有婚約在身?”
他搖頭歎氣,又咬牙切齒,“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謝行謹不予多談這個話題,轉頭看向沈之瑜。
“表哥,你可要參加詩會?”
沈之瑜搖頭,“沒興趣。”
想了想,補充道:“到時候把金陵城在內的淮南道和江南道的官府任職以及地誌送一份過來。”
謝行謹點頭,“好。”
說罷,回頭看向謝行微,“行了,就這樣下帖吧。”
“是。”謝行微將過目無誤的名單遞給了身後的丫鬟,“就按這上麵的下帖,去吧。”
丫鬟應聲而離。